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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这家店很会投机取巧,京城举办科考轰动全国,它就改名为文治斋。后来为了回馈有财有势的熟客,就在二楼备了间雅室专供他们使用。

这间屋子墙壁里凿出管道,直通正下方那间,下头的人声语笑都一清二楚地爬上来。

此时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否则亮光透过管道会被下面察觉。王禄将一杯茶轻放上几案,怕挡了管道里来的声音,没敢开口通报。

贺戎川正凝神听着池奕与那些考生的对话,随手拿起茶杯抿一口,却忽然觉得熟悉的辛辣十分恼人,尽数吐了回去,吩咐道:“倒杯白水罢。再取纸笔来。”

王禄错会了意:“这茶是咱们从宫里带的,您放心。”

“朕不喝茶。”声音一冷。

“……是。”

窗外不知何时落下零星的雨点,贺戎川有些恍神,这几年他早已习惯凡用茶必辛辣,寝居、书房、办公的宫殿,他去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为他特别备好了茶水。可唯独到醉仙楼,也就是文治斋,他才不想碰那样烈的东西。

毕竟许多年前,常来醉仙楼的那些日子里,他也不是如今的他。尚且有父有母,尚且意气风发,不必靠什么味道来排遣怀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