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恍若隔世,无所畏惧的少年穿梭在一场场觥筹交错之间,心头烦恼都是这次该找谁帮忙挡酒之类。十年后,楼下的房间里池奕在做同样的事,宛如当年那个一颗心尚且鲜活的自己。
这之间的十载光阴,将他心底模糊却炽烈的念想生生搅碎,搅出利刃烈火,吞天噬地。
消解痛楚最万无一失的办法,便是在合适的时机,杀了该杀的人。
……
池奕和一桌子考生一直聊到深夜,大致摸清了想要的信息。此时外头下起毛毛雨,他便送众人回朱紫苑。反正王禄派的人见到散场,估计也就自己先回宫了。
路上没有行人,几人即兴吟诗作赋起来。而田新则独自落在后面,埋着头默默跟着。
池奕注意到了这情况,此时距田更去世不过十几日,田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难免在夜里伤感。他落下几步与那人并肩,轻声道:“考也考完了,是不是该扶灵回乡了?你尽管放心去,这边我替你告假。——盘缠够不够?不够我先借你。”
田新慢吞吞道:“那就告个假吧。盘缠不必了,中央军的人赔了些钱。”停顿片刻,又吐出一句:“并非只是失手,对么?”
这都被他发现了。池奕叹息一声,“我不知道。我虽才来不久,但也明白朝中争斗就是这样,动辄拿人命做赌注,有些事可能永远也查不清。”尤其是当顶头上司是个暴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