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禾说:“嗯。”
我说:“你算哪包方便面啊!”
唐书禾沉默了一下,说:“你等等我。”
“……干什么。”
唐书禾说:“我拿点酒。”
“哎呦,”我躺在床上笑,“这都什么,文瑞修喝了酒给我打电话把我喝多了,我喝多了给你打电话你去拿酒,这是什么喝酒套娃……”
“我回来了。”他说。
“……你站冰箱旁边打的电话啊?”
唐书禾说:“我跑着去的。”
我一时语塞。
唐书禾说:“你继续。”
“……我忘了,”我说,“你学坏了,你怎么还在家里屯酒了。”
唐书禾没有回答。我想了想,说:“哦。我想起来了。我刚骂你来着。”
唐书禾嗯了一声,说:“你问我算哪包方便面。”
我笑出了声。我听见唐书禾起开一瓶酒,我说:“啤酒啊。”
他顿了顿,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能听出来。啤酒倒出来的声音是……呲儿呲儿的。”
唐书禾轻轻地嗯了一声,倒满了一杯,开始咕咚咕咚地喝酒。
我说:“哎你慢点儿喝!”
他顿住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没说话,听彼此的呼吸声。
我点了支烟,缓缓地抽。
他听见我这边打火机的声音,问:“怎么抽烟了?”
我说:“你还喝酒你不让我抽烟。”
他不说话了,啤酒和杯子相濡以沫,发出海浪一样暗流涌动的声音。
半晌,唐书禾轻声问道:“怀哥,这八年你开心吗?”
我说:“唐书禾,你说呢?”
他不说话。
我胸腔酸痛:“八年,唐书禾,抗日战争都结束了!八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处男呢!”
唐书禾顿了顿,苦笑了一下,问:“那现在呢?”
我说:“现在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唐书禾:“……”
我低声说:“你有毒吧,唐书禾。你是唐门的吧你。”
我说:“不是你给我下降头,就是我自己太他妈贱了。”
我猛地抽了一大口烟,感觉脑子轻飘飘地嗡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