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心里一阵绞痛,退开一段安全距离。

余殊低着头不吭声,身子似乎在轻轻颤抖着。

林放眼前突然闪过当年藩王联军时,余殊落难为囚被狱卒绑着的情景。

地牢阴冷潮湿,余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自己,不敢看向别处,身子不住地颤抖。

他重新活着,已经七年之久,过往的伤痛于他而言不过浮沉一般,轻飘飘的。

距离余殊,死前的折磨与苦难,才隔了不到半年。

此时他要做的,或许只是离开一会儿,让余殊暂时把仇恨苦痛和被欺瞒的事分拨开,缓慢地消化下现实。

林放压抑着情绪,轻声说道:“你别害怕,我不勉强你。前尘误会重重,等表演结束后,我再与你解释,好不好?”

余殊仍是不说话,情绪却比方才稳定了多。

林放深吸一口气,将热毛巾搭在余殊头发上,习惯性抚摸头发的手停在半空中。

“照顾好自己。”

他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在出房间前,林放道:“其他人全部换间候场室,化妆师十分钟后来化妆。”

人群一窝蜂逃了出去,林放临走前的那一瞥太可怕,以至于在场的人连吃瓜的心情都没了。

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就归于平静。

实际上,林放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余殊眼眶就红了。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砸下来,与发冷的汗珠混合着从嘴角滚落。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机械地抬起手肘擦了擦眼睛。眼眶却像是被人打了一样,眼泪怎么都忍不住往下掉。

头顶发烫的毛巾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