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但我们没有证据。”
谢从心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所以周安要在程殷商面前带走我,他是通缉在逃,和我本就有私怨,绑走我后杀人泄愤完全说得通,他们是希望我消失——”
这一步非常顺理成章,只可惜周安临时反水,不仅没有带谢从心走,还在国安部里安排了炸|弹,导致昆原鹏整个计划崩盘。
苏时青叹了口气:“像裴队长一样接受你的输血的话,完全可以压制病毒蔓延,何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谢从心想到周安最后时血肉模糊的那张脸,那眼中除了被病毒控制的癫狂,也有一种当时他未看懂,如今回想,却稍有些明了了的解脱。
“他是在邓|州感染的。”谢从心突然轻声道了这一句。
苏时青问:“和邓|州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谢从心笑了一下,“也许吧。”
邓州那夜漫天的火星,与国安部熊熊燃烧的那日何其之像。
周安为什么要炸掉国安部,又为什么要背叛昆原鹏。谢从心不是他,自然无法理解他真正的想法,只是周安在火光下与他们分离,又在火光下同他们永别,这样的相似像是一种仪式,其中有几分是刻意为之,如今已经不可得知。
那之后裴泽的免疫系统在最后关头突破病毒毒性觉醒,抱着几乎断了呼吸的谢从心穿过北京城八车道宽的马路寻求救护。两人各自入院,谢霖自首控告昆原鹏,短暂限制了昆原鹏的人身自由,为裴泽恢复争取了时间。
谢从心蹙眉道:“是谁的主意?”
“是谢霖,”苏时青笑了起来,“所以你有气要跟他生,我和裴队长都是无辜的。”
哪里无辜,全都是‘帮凶’,谢从心按了按额角,“昆原鹏怎么会攻击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苏时青露出了一个与他慈祥形象不太符合的微笑,“他一个武人,能用病毒对裴队长下手,我们当然也可以,学者总要比他更有控制病毒的能力。”
“……您这是投|毒。”
苏时青坦然点了点头:“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一个礼拜后,苏时青为谢霖做了保释。
二十年前的事要重审,谢霖的罪名未定,国家又恰好是需要科研力量的时候,他的学识能力,加上苏时青与谢从心两人的地位,足够成为他的担保条件。
谢从心在裴泽陪伴下去检察院接的他,送回酒店安排了房间。
当年的事情已经说开,算起来他和谢霖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谢霖也没有亏欠他什么,谢从心对他态度不差,嘴上的称呼也从直呼其名改为了恭恭敬敬的一声‘谢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