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以往,儿子必定维护她,如今却鬼迷心窍,冥顽不灵,如失了魂一般,任凭人侮辱。
她哆嗦着嘴唇,目光四下搜寻,寻见了茶几那里一根眼熟的铁棍,当即抽出,抽在了儿子背上,“你听见了没有!有人骂你妈克夫命,骂你忘恩负义,你还要固执下去吗?”挥完这一下,她便失控了。
“从小到大,除了你离家出走那次,妈妈没打过你,但你让丁家替你承担后果,这一顿打为不为过?”“不该要的别要,要不起的别要,你实在想要——那也别拖累父母!”打在儿子身上,心中揪着疼,疼到她止不住落泪。
丁行立却讽道:“阿姨,我爸怎么用这棍子打我的,你可都是见过的。
你这个力道,能让他知道错么?能把我爸爸放出来么?您瞧那位小李总,正瞧着呢,这力道,能让人解气么?”罗女士抬头看去,只见李无恙还坐在餐桌旁,背倚着座椅,神色如常地望着他们这边,双手微微抬至胸前,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指上的一枚戒指。
谁也不知道他是在刚刚什么时候把这枚戒指戴上的,除了沈赋臣。
沈赋臣曾经见过他数不清多少次在工作间隙,将这枚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取出,戴上,取下,那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样子,仿佛这是他千方百计窃来的宝物。
那时候他对自己的老板感到无比的怜悯。
而此时他同样也对这个故事的另外一位主人翁而心生同情。
他也是恶的参与者,甚至是许多次恶的参与者,他本有着最正常的喜怒哀乐惧和同理心,但却视而不见反施恶,因此心怀愧疚,深感不安。
在一段日子前,小李总曾指着影视中某个情节,问他:“有用?”他回答说:“正常情况是的。”
因为这世间大多数人享有的都不止一个情感,所以所需要付出的也不止一个情感,于是需要选择,需要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