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问不就完了嘛,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我爸…真的自杀了吗?”他又问。
更像是在给自己定一个罪名,一旦罪名坐实,他整个人就终于可以崩溃,那些咬牙坚持的东西也可以放一放。
他背上真的太重了,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的上方有一束月光从破烂的棚顶透进来落在他的身上,黑暗中那人看着他,他却只看得到那人一双眼睛。一双足以将他精神扼杀的眼睛,里面装着深不可测的阴狠和毒辣。
他沉默着等那人的回答,内心又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吵闹。
“是。”
这声音似乎是带了点笑意,又残忍得像是地狱使者要将他的魂勾去,席之空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本来不信的——不信那个愿意为了四十万苟活的席初志一夕之间真的会永远地撇下他而去。
这是一种并不平和的永别,完全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这一瞬间他听着那人的声音,突然就信了。
然后他的内心涌起巨大的悲伤,说不出来也无法疏解。
“你们逼死他了。”他只能说。
那人摇头叹息:“怎么会是我们逼死他了呢,你看看你,刚刚我跟你重申了很多次,如果你们不碰这个案子,你们父子俩还能团聚,这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