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朝“啊”了一声,才磕磕巴巴地说:“张超然告诉我的啊。”

陈姜生终于想起下午那个试图加他、自我介绍是张超然的人是谁了,某天和几个同学一起把他堵在墙角,粗暴地拽走他的书包翻找,书和笔记本七零八落,规整的字迹一片模糊。他抱膝缩成一团,无法从突然的飞来横祸中反应过来。

“他室友说他写了封情书终于装走了,藏哪里去了。”

“不会在他身上吧!找到了……纪哆?这小子喜欢的男的!艹真他娘的变态!”

“等会这个纪哆不就是那个有钱人吗?他家开的那个车几千万拽成什么样的!张哥?”

“正愁说不上话呢,走,让纪大少爷长长眼。”

电话两头各自陷入沉默。

“别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别人。”陈姜生古井无波地对电话那头道。

乔朝乖乖巧巧地道歉:“是我错了,不过下次一定不会了,谁要都不给。”

“我对他没感觉了。”

陈姜生面无情绪地挂断电话,看了内后视镜,对上贺远寒慌乱闪躲的眼神。

贺远寒不经允许,擅自越权偷听,但他总不能从这正在疾驰的车中跳下去。他从善如流地收回眼神,不知道这句话里的“他”是谁,直觉告诉他,是纪哆。

而且他不信那句没感觉了。

第8章 爽约

陈姜生看着路边五颜六色的广告招牌,目光也随之迷离起来,仿佛自言自语,“纪哆出国前一晚,办了场宴会,那天他让我等他。我不想让他等我一分钟,从下午两点开始,等到华灯初上又等到夜幕降临,后来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严重,但昏迷了。那天晚上是乔朝送我去的医院,等我醒来已经在缝针了。”

贺远寒恍然:“所以你那时候顶着个ET头。”

急诊外科的医生要么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要么正在努力克服晕血症,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头身比例完美的青年摇身一变,成了头重脚轻的ET。

贺远寒就是在那时候正式注意到这个说是走在大马路上咣当了的同学,在朗朗嘲笑声中,胡乱关心几句,后来陪他去医务室去引流条、拆线、换纱布。别人叫他别白费心,可命运就是这么千奇百怪,叫他交上这么一位朋友。

陈姜生神色淡然地点头:“如果没人发现我也许等到第二天醒来后自行离开,也许就长眠了,谁知道结果呢。我只是没想到,他并没有来。”

他越是假装早已不放在心上,瞳孔越是因为紧张而骤缩,像大型猫科动物受惊后的警惕与防备,漆黑到抑制住所有感情。

车抵达了目的地,贺远寒默然把车停在路边,他想缓解一下车内沉重的气氛,然而一开口就把气氛彻底拉倒谷底:“嗨,别瞎想。”

陈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