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纪哆一个激灵睁开眼。
“别的……也肿了?青了?”
“怎么可能,他碰得了你哆哥!近身都不能够好吗!”纪哆重新闭上双眼,慵懒地冷笑道。冰块带着一种奇妙药效,由外及里地缓解了额间的镇痛,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一层布料下大腿上的热度。虽然这场面并不包含暧昧,也无法刺激其它感官享受。
陈姜生欣慰,抿嘴一笑:“哆哥威武。”
纪哆的呼吸逐渐平稳,整个人散发一种妙不可言的甜度,陈姜生从不嗜糖,他在这座充满纪哆气息与甜度的屋子里寻找到永恒不变的慰藉。
不知过去多久,冰块化了,陈姜生移开毛巾,“哆哥,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自掏腰包请同事们吃的星级餐厅的外卖,带回来两份灌汤小笼包,配姜丝米醋,他听人说这家的小笼加热后皮不会破,汤汁也更浓。
纪哆一个转身蜷缩成虾米,发出小呼噜,睡相安稳。
陈姜生披着人类皮囊,内心完全是头顶犄角、呼呼喷火的大恶魔,呼之欲出,然而此刻客厅里风淡云轻,一切如此安稳随和,他堪堪把恶魔收回皮囊,像只训练有素的大狗子依依不舍地把纪哆从腿上挪开。
他收拾好简易冰袋,把小笼包收进冰箱保鲜,是才意识到卤牛肉早就吃光了,一直缺货。他这个供货商严重不合格,散户没毙了他真是大恩大德。
陈姜生想他应该把纪哆抱回卧室,但卧室里有大猫咪,或是把他摇醒……也许摇不醒,概率学告诉世人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微妙的可能性,否则穷举法必将半夜追杀到家门口。
于是陈姜生小心翼翼放倒沙发,从走廊柜里取出被子枕头,拾掇拾掇关灯睡觉。
他选择了一个背对着纪哆的睡姿,显得沙发床上两人毫无瓜葛,其实是防止一不小心暴露可怖人性。
翌日晨光熹微,阳台的窗打开通风,高层特殊的风柔软清冷,卷走沉淀一夜快发霉了的陈腐。
纪哆满头萎靡不振支楞八叉的乱毛,盘腿裹紧被子,像遭受了一整晚狠狠的侵|犯,板起布满起床气的脸,不厌其烦地絮叨着:“我明明可以多睡五分钟。”
陈姜生啪嗒啪嗒,趿拉拖鞋一遍遍来回于厨房与客厅,肉味飘香,连空气中都飘着肉星子,闻言脚步一顿,乖乖巧巧道:“好的,下回……”他突然非常羞涩,俊脸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脖颈,想看又不敢看,飞速扭过脸,“一定再晚五分钟。”
纪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