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罪恶的感谢纪哆了。

可纪哆为什么要推纪闲云,那么好的星星叔叔?在他的出国宴会上,本该其乐融融举杯庆祝,他们父子之前从未有过矛盾,陈姜生也没有听纪哆抱怨过。他能料到是纪哆一时失手,可突然出手总有理由,是为了什么争吵?是喝了酒在酒精激发下因为什么身不由己?

陈姜生突然陷入重重迷雾里。

纪哆弹了他一指头,陈姜生可怜巴巴地捂着太阳穴转头,挂着被家暴的委屈质问他此举何意。

就好像刚从把人盯得毛骨悚然的不是他!

“……”纪哆一瞬间简直要骂出这辈子所有的脏话。

不过哆哥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浪里白条,不跟他一般见识。

纪哆微微抬起下巴,仿佛在仔细看路,其实是表达他内心的倨傲和不屑一顾,他从口袋掏出一团纸,带着信用卡拿去随便刷的架势甩过去,划出一道自然的弧度,正中腿间:“拿着!”

陈姜生仔仔细细把一团纸展开——两张灰巴巴的门票!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有次陪纪哆看演唱会,天价门票炒到了九千八,当然对纪少爷而言牛毛细雨眼睛都没眨一下给黄牛事业添砖加瓦。不过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小混混做派的黄牛,也不是演唱会声嘶力竭的应援,而是他们趁乌漆嘛黑一直牵着手。

牵了整整三个小时二十分钟!

陈姜生都结巴了:“哆、哆哥!”

“拿好!”纪哆满怀欣慰老泪纵横,瞧土鳖孩子兴奋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才是该有的正确感激态度,他挺起胸膛,硬生生把二人座小汽车开出了东风大卡车的咔咔架势,“周六请个假,哆哥带你逛寺庙!收好了,仅此两张,学校给的,免费的呦!丢了就没机会了!”

陈姜生看着票上“万栖寺”三个金光闪闪的宋体大字,票价仅值可怜巴巴的二十五,突然觉得科大校长薅了他那么多钱还抠门,还抠得别出心裁,给学生发寺庙门票,弘扬佛法还是教育学生莫要沉迷纸醉金迷的世界!争取以后改名佛学院吗!

不过面对满脸期待的纪哆,陈姜生老老实实地拿出感激态度,犹如捂着三代单传手包以及两张九千八天价门票,“谢谢哆哥!马上就换班!”

然而带金桔割小猫蛋,周六去寺庙看和尚,陈姜生一路品味一路咂摸,忍不住带上一股淡淡的忧伤。

装着金桔的航空箱重达三十多斤,纪哆独自搬它还不小心闪了腰,表示自己只能袖手旁观。

陈姜生在搬起航空箱腰腹也同时用力的时候,分明看见他用清澈的目光把他上半身所有发力肌肉都飞速溜了一眼。

此情此景可以联想到那天用拙劣借口推开浴室房门的一幕。

陈姜生心中开花,顿时手脚轻快倍有力量,连撞到脑袋的金桔骤醒陷入深沉恐惧的竭力一滚,都能轻松无视。

出了自带安全感的卧室,金桔所幸闭眼装死,猫的第六感冥冥之中可能提点了它即将少点器官,这会子开始奋起反抗。它在航空箱里施展喵喵拳,纪哆走着走着就要不怀好意地掀开一角,扮起鬼脸胡乱吓唬一通。

金桔则攒足了劲反抗暴权专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