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衿诉说着,然后捧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茶。从李隅的角度看,睫毛半敛着,抿起的嘴唇上凝着水光,那神情像是笼上了一层薄纱,陷入了独属于自己的回忆之中。

他很平静,语气又是一贯的温柔,于是很难分辨到底出自什么情绪。

这短短几句话要素实在过多,七年中短缺的消息,像潮水般直接涌入了耳中,使得李隅还来不及做出相应的反应。

临滨市……所以就是在邻省,并不很远。

而他从事房地产开放相关,跟自己还算是同行。

阮衿好像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是有多么难以启齿,他对他从来有问必答,和盘托出,讲述还在继续。

李隅的食指再次开始不由自主地起来,他想,那就暂且先听他说吧,不管多么复杂,不管是真还是假。

“李先生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很有眼光,人也很不错。”

居然一口气用了三个“很”,像是语文知识贫瘠的高中生在作文中在使用干涩生硬的排比句,可李隅知道阮衿文采分明很好,他语文总是考很高的分,130分,140分,大概是这样的。

“就这样?”李隅问,通常在谈话中这样刨根问底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是他面对阮衿的时候潜意识里就从来站在制高点,以前有这种趋势,现在更加变本加厉。

“李先生用他的子公司签了抵押担保合同,加上他各方面人脉也广,稍疏通关系,贷款就成功批下来。一来二去,我们在工作上就相熟了。”

说得含糊委婉,个中细节何尝不能想到,生意不都是酒桌上谈成的。政府,土地,银行,就是一个死结,兜兜转转始终绕不开那一个“钱”与“色”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