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绕到教学楼的后面,落叶在脚底下发出脆响之声。

一只黑白相间的鸟雀停驻在那面曲墙上,啁啾地叫了两声,长尾上下摆弄着,像在休憩。它扭头看人走来,黑豆眼明亮如同玉石,李隅伸长了手,五指如蜻蜓点水一样略过了它的翎羽,复尔又流连至而这只鸟的长尾巴上,很快朝前滑走了。

后知后觉的,这只鸟过了会儿才扑棱着翅膀飞走。

是吧,阮衿想,连这只反应力慢半拍的鸟也无法拒绝,它甚至没明白自己被一个人类抚摸了,稀里糊涂就接受了,所以这不能怪他。

阮衿跟着李隅不断往前,那里停着成排的自行车,最后停到了一辆紫色的,贴满了贴纸的自行车前。

这并不是李隅的车。

他看着李隅一语不发地戴起了兜帽,鬓角的支棱起的黑发和洁白的耳朵还能看到,在车龙头和把手处那里熟稔进行一系列的动作,从里面取出了两根黑色的线。

一条是变速线,而另一条,则是由无数细小钢丝纠葛在一起编成刹车线。

他先利落地用钳子剪断了前者,阮衿屏住呼吸,看着李隅毫不拖泥带水地准备剪第二根时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开口,“李隅,剪刹车他可能会死的……”

阮衿不知道这辆自行车的车主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剪刹车的话,校门口就是一段斜坡,正面对着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刹车一旦失灵,很难想象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