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动着,无比漫长又无比短暂。
齐锋把头偏向了医院的位置,在煎熬中等待着齐锐归来,对座的孟然不声不响,默默陪伴。
终于,齐锐出来了,他远远走来,步履缓慢、面色凝重,像在那半个小时的告别中耗尽了心力。房车内,孟然用目光询问齐锋,问他是否要按计划实施行动?
齐锋沉默着闭上眼,略一点头,算作默许。
孟然拉门下了车,他和迎面走来的齐锐擦肩而过,忽听背后有声音唤他:“你等一等……”
孟然转身,面朝齐锐。
视线对面,齐锐的眼眶里布满了红丝,他喘上了一口气,声音低哑:“我外公喜欢下象棋,你就陪他……陪他再下几局吧……”
话到末尾,齐锐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孟然郑重地答应了:“好,我会的。”
陈向渠的病房位处于三楼尽头,由于事先做了疏通,负责看管的狱警已先行解除了戒备,孟然很顺利就进入了病房。
这时的陈向渠正卧坐在床,他没有上铐,手执一枚黑棋,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面前的一盘残局。听见有人进门,老人没有抬头,移子问道:“是谁啊?”
孟然顺手锁了门,恭敬回道:“您好,陈市长。我是市局秘书处的书记员。”
陈向渠的整个人极其消瘦,他已年近耄耋,又是重症晚期,却还隐隐透着一袭道骨之风。听到孟然如此介绍,他又移一子,云淡风轻道:“那个称呼老啦,不能再叫了。你不会是市局的,齐则央的人要来见我,根本不会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