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剜似乎是笑了笑,语气轻松,“我在医院的顶楼病房里呆的日子比谁都多,那个钟的声音挺熟悉的。”
事实上,在无数个被病痛折磨的漫漫长夜中,伴随着他的就只有机械而无趣的钟声。
有时候翻来覆去疼得睡不着的时候,便只能数着钟声熬日子。
那“滴答滴答”的机械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的沙漏。
傅廷沉默了几秒,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听那边传来熟悉的气愤女声,“哥,你他妈疯了?什么阿猫阿狗也往医院的顶级病房带……那个病房不是留给剜剜的吗?你不是说要封起来吗?你现在他妈把安淋带进去?!你脑子没事吧?”
“傅柔。”
男人沉稳的话语与傅柔激动而稍显尖锐的质问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孩子不要这样说话,很没有礼貌。”
紧接着,那边传来些许杂音,似乎是苏剜把电话又夺了过去——“那就这样吧,玩得开心……啊不,祝你那位朋友早日康复……拜拜!”
下一秒,通话被切断。
电话那头只余下源源不断的忙音,在深秋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天空如同一块覆盖大地的蓝宝石,被萧瑟的秋风抹拭得洁净而透彻。
枯黄的落叶毫无规律地躺在地上。路砖和柏油马路铁青着脸,无情地将它们挡在泥土外,任凭风将它们四处吹散。
路旁的苏剜因为没睡午觉,神情微微疲倦。之后便干脆蹲下来,百无聊赖的数着地上尚且完整的落叶。
“剜剜。”
乔漠的声音席卷在微凉的秋风里,有点不大真切。
苏剜有些艰难地站起来,因为腿麻的缘故不小心一个踉跄——乔漠赶紧扶住了他,有些紧张道,“没事吧。”
苏剜摇摇头,礼貌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