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阿念抱着蜜罐子路过,探脑袋朝祝久辞道:“小公爷!晚上吃糍粑,国公夫人特意从梁公子那儿学了手艺,说是极正宗!”

祝久辞险些掉进潭里,怎么哪都是梁昭歌!

一路躲躲藏藏回到老榕树下,又一次蹲到石凳上假装猴子石雕,瞥眼瞧见石桌上细密刻了小字。

这还得了!千年老石桌算是祝家代代传下来的宝贝!,把小公爷卖掉都换不来!连忙凑上前去看,若是他能帮着毁尸灭迹,说不准还能从国公爷的弯月大刀下救下一抹冤魂。

凑近了看,不太对劲,分明是国公爷的字迹。

爪子摸一摸,刻痕力透石面线条流转,能将石雕写得一如纸上飞墨也只有国公爷一人的腕力了。

认真念出来,“除祝家小儿与梁琴仙可攀榕树。”

石雕猴子跌下去,一屁股摔进雪里。

美人阴霾疯狂笼罩。

祝久辞一时愣神,不知不觉间那人已渗进他生命的处处角落,随处都是那人影子。

似乎无论什么都离不开他。

祝久辞茫然团起一把雪揉脸,绝不能被蛊惑,要清醒、要自立、要响当当地撑起京城霸王的名号。

“祝晏宁!”国公爷一声怒吼。

霸王蔫了。

伸出四只爪子就要往榕树上爬,恍然想起来那列小字,即刻放弃了念头,结果打眼瞧见国公爷舞着刀上前来,一时腿软,半晌坐在雪中爬不起来。

“胆子肥了!敢大冬日坐雪地里!”国公爷气得手抖,恨不得刀尖一挑把人从雪中拨出来。

祝久辞惊惶,拼命想爬起来反而使不上力气,眼瞧着刀尖攀来了,纤臂从面前伸过,旋即被人腾空抱起,倒进软香怀里,仰头瞧见美人纤纤下巴。

梁昭歌微拂身子,“国公爷息怒,我先带小公爷回去泡热浴。”

国公爷哼气,挥手让人离开。

娘亲从隔壁攀墙飞来,双刀朝雪中一插溅起飞雪,伸手拈住,“不过一点凉雪,你这么宠着他怎么经风雨。”

“谁宠着了!”国公爷突然愤怒,气鼓鼓扛着弯刀离开。

国公夫人不以为然,甩开双刀在雪中练武。

这平日里训练将士,那都是整夜泡在冰河里,哪有这在软雪中坐上片刻就着急的。

若当真乖孩儿立业成家搬出去,他不得哭着攀墙进去。

*

梁昭歌抱着人一路走回西苑,祝久辞小心翼翼捏起美人墨发,发尾仍滴着水,中间有几丝已结了冰。这人怎爱美到这般程度,他都小心给盘起来了,还是被他散下。

一时忧心,将墨发拢到怀里捂着。

“小公爷做什么呢?”梁昭歌低头。

祝久辞怀着僵直墨发生气,“怎不擦干头发再出来?”

这般最容易着风。

“小公爷担心我?”

“不然呢!”

梁昭歌极努力藏起笑意,颠颠怀抱,“既担忧,还让可怜病人抱你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