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您为何总将旁人的孩子当作是自己的,林湘不好吗?”林肆道。
“她很好,好到出卖你的下落,你可后悔当年将她送到我身边,让我待她亲厚。你这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冤枉吗?”信阳讽刺他。
林肆依旧面无表情,“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信与不信,都在您一念之间。”
“你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也坚持自己的,时辰不早,你好好休息,待你出来之时,怕见到是就是苏氏江山了。”
信阳没有多加停留,春花秋月之事东从来不是她的兴趣,出来时恰好见到在抚琴的惊鸿,她顿主脚步,凝视一番后,唇角勾了勾:“这样的女子确实不可多见。”
这样的话,惊鸿听过太多了,只从她口中说出来后带着讽刺,她不明所以,信阳大步离去,丝毫不曾流连。
她顿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信阳身上的淡淡杀气带着果决,更为吸引人,不为容貌而对人高看,与趋炎附势的洛阳城人到底不同。
人就是这样,旁人巴结着,反倒不在意,被人忽视了,就会觉得那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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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散朝后,穆能从袖袋里掏出一叠请帖,趁着人人都在,将帖子一一送了出去。
本该是小厮挨家挨户地送到府上,可这般觉得太过低调了,索性就在早朝后自己亲自送了出去,省事又高调,这些装蒜的人都会收到。
八王接到帖子后,摇了摇头:“我孙女都这么大了,你家阿凉才成亲,我还是比你快了一步。”
长乐听到这句后,唇角抽了抽,看着自己手里的帖子后,几乎不敢去看阿姐的神色。她往一旁缩了缩,不想慢了些,被信阳一把揪住,在她耳畔道:“我与你做桩交易,可好?”
长乐心口跳了挑,将手里的帖子藏入袖袋中,“什么交易?”
“穆凉与林然的亲事若不作数,我便助你娶了秦宛,如何?”信阳压低声音,眼睁睁看着穆能将帖子散于大臣,他面上喜滋滋的,将她的不悦故意忽视。
最后,穆能将她的那份帖子递了过来,笑容满面:“信阳到时赏脸去玩玩,你与洛卿的亲事,当年我可出了不少力,你莫忘恩。”
“那是,当年阿姐与洛姐姐成亲,阿凉不过还是个孩子,在她二人面前走来绕去,如今想来,十分有趣。”长乐打趣一句,忍着笑意的脸有些僵硬。
信阳娶洛卿时,未攻进洛阳,穆能将阿凉接到跟前来来凑热闹,指着信阳与洛卿,让阿凉唤姐姐。十一二岁的少女识礼数,见到陌生人也不胆怯,乖巧地行礼,洛卿还夸了一句:“九叔这么五大三粗竟养了一位娇滴滴的女儿。”
那时,长乐也在,她突然想起后就忍不住笑了,洛卿若是知晓九叔娇滴滴的女儿就这么祸害了她的女儿,会不会从地下跳出来拿刀追着九叔。
帖子递到信阳手中,就像烫手的山芋,不,只能说是烫手的炭火,接是肯定不能接的,只是不接也需要理由的。
僵持过后,长乐代为接了下来,笑说:“自然要去的,让林然准备好敬茶。”
“敬茶?敬什么茶?”穆能翻了翻眼睛,他养大的孩子,给他敬茶外,还要给谁敬?
他不认账,长乐也不好说什么的,与他对视一眼后,忍不住道:“你就这么放心林然,不怕她日后再娶旁人?”
“她敢娶,我就敢打断她的腿,婚书写了不准纳妾。”穆能一句话就反驳回去,他早就有了准备,就怕信阳从中反悔。
白纸黑字,抵赖不了。
长乐一噎:“您好歹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做出欺负孩子的事的不觉得羞耻吗?”
穆能面不改色:“我又没有威胁她,她自己签的,正大光明,我羞耻什么。”
三人不好在紫宸殿外久待,这里有太多的人盯着了,长乐将帖子往阿姐袖袋里一塞,拖着她就走:“穆王爷脸皮太厚,不会将孩子还给你的。”
她二人一走后,穆能也悠哉地出宫而去,预备请假一月来打理女儿的亲事。
半拉半扯出宫的长乐与信阳至东华门外就停了下来,信阳满腹郁气,拂开长乐后,平静道:“你如何看出来林然的身份?”
“我就是猜的,你不也是猜的。你若有真凭实据,早就去穆王府要人,也不会这么被动。”长乐整理自己的衣裳,余光扫了眼周围的大臣后,将信阳又拉上马车:“上车再说。”
入车厢后,马车徐徐向信阳公主府而去。
信阳脸色阴沉地靠着车厢,迎上长乐的眸子后,无法平静下来:“我待穆凉确实有姐妹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