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是泛黄泛绿的污渍,但是太宰治毫不关心这点琐事,他将身上的绷带一圈一圈的拆下下来后全都丢进了水池里,随后推开拉门将花洒打开。

垂着头被水打在后脑上,即使过了一夜的时间他也没觉得自己把睡眠给补了回来,浑浑噩噩的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思考着最近他有没有遗忘些什么东西。

转过身任由水流都脊背的线中流淌而下,他让自己面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身上刻下的那些字。

密密麻麻的布满在皮肤上,如同一条一条丑陋的虫子。每一句话都像是印在上面的痂,散发着冲鼻的难闻的血腥味儿、以及于伤口发炎后会产生的浓稠的人油味儿。

药水晕染在伤口上黄不黄绿不绿的很是难看,可是太宰治完全不在乎这些东西,他凑近了都是水汽的镜子,伸手把模糊在上面的水珠全都抹去。蒸腾着的雾充斥着整个色调惨白的浴室,他的手指触摸着光滑的镜面,而里面正是他锁骨上留下的一排数字。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新闻,太宰治赤裸的湿漉漉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坐在床边重新给自己的身体缠上绷带,之前换下来的全部都丢进了垃圾桶里,而外面的天光似乎是亮了一点。

那些流脓的伤口开始愈合,太宰治辨认着全身上下刻着的那些字的内容,有些他已经确定是无用信息的就任由那些伤口长好,变成一条颜色渐深的疤;而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结果、或者是属于重要信息的内容则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电视里的新闻每天都在最后插播着寻人启事,电视屏幕散发着惨白的光,里面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主持人开始拿过了一沓文件,开始诵读上面的人名。读到最后则是停下来重复着每天都要说上一遍的话。

——‘请杀害以上名单中的公民们主动到有关部门进行登记,并且配合做死者生前信息录入工作,能提供死者委托杀害的公民则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

太宰治拿着打火机点燃了房间里的酒精灯,随后掏出一把小刀放在火上灼烧着,他的视线里是逐渐变黑的刀刃和泛着红的金属被加热的过程,温暖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带来些许温度。

他把刀子对准自己手臂,上面的信息已经长的七七八八快要看不清晰了。刀尖对准狰狞的伤疤刺下去,能听到一声皮肉被撕裂的动静,包括肌理被切开,那种被锋利的东西刺痛神经的痛感在一瞬间袭击了他,刚刚长好的泛着粉红色的新肉下面包裹的是还未被消化掉的脓水,混杂着血液一起滴落在他的大腿上。

虽然很是讨厌疼痛但几乎已经习惯如此,况且并非是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