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吟步伐沉重,一步步往里面走。
他猜测着他的晚竹在哪个屋子里,又害怕他会不愿意见到自己。
晚竹,晚竹。他默念着纪晚竹的名字,最后终于在宅子里找到了他居住的地方。
那间房子明显被打扫得比较干净,屋门前也有人迹。
谢谦吟轻手轻脚地翻窗进去,然后他便看到了卧床的那人。
即使已两年未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那是他的晚竹。
纪晚竹正睡着,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这房子里弥漫着很重的中药气息,浓郁得有些难闻。
谢谦吟已近乎猜到了他这些日子的情况,一时间心痛难忍。
在天水宫里被他捧在手心里,捧着哄着的晚竹,怎么就落魄成这样了呢。
他又心痛又自责,既想抱抱他,又怕弄醒他。
他只能按捺住思念和爱意,静静窥探着他的睡颜。
纪晚竹一觉直睡到午饭时分,他近来越睡越久,就连白天也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他知道这是病情恶化的征兆,死亡的气息已经如此临近,每次入睡他都怕自己会再也醒不过来。
这次醒来时,房门敞开着,外头的日光洒进来,带着夏日惯有的燥热,落在他的房间里。
纪晚竹对眼前的景物还有些辨不分明,他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进来,接着那人捧着药凑到了自己床边。
纪晚竹正疑惑着王三怎么连药都给端过来了,就在迷茫中看清了那人的脸。
谢谦吟。
纪晚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往后一缩。
谢谦吟看到他闪避的动作,心里一痛。
“是我啊,晚竹。”谢谦吟放柔语气道,“别怕,药熬好了,你先喝……。”
纪晚竹一抬手,直接打翻了他的药碗。
滚烫的药汁倾倒出来,倒在谢谦吟手上,霎时就红了一大片。
谢谦吟捂住手,看着他。
纪晚竹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他道:“你来干什么?”
谢谦吟被他的冷漠刺了一下,却还是强颜欢笑道:“我来找你。”
“你难道不知道,我躲到这里就是不想看见你么?”他怒斥道。
谢谦吟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看着纪晚竹,没有说话。
纪晚竹以为自己该恨他的,可看谢谦吟这副模样,他又很不争气地心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