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叔父生辰一事。”楚晏不疾不徐道:“六殿下心系此事,成日伤神,想问问我有没有什么主意。”

他早知隋庆帝会查到自己头上,所以那天特意找了封烨堂。

封烨堂担心那日之事败露,自然不会告诉隋庆帝楚晏找他的始末,相反还会帮着掩饰,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轻而易举的洗清嫌疑,隋庆帝听到封烨堂这么早就开始默默筹备起生辰礼,念及其孝心,之前的气也该消散一些。

果然隋庆帝如他所料,眼中升起几分欣慰,“你什么时候和烨堂走这么近了?”

“之前同六殿下上过牟博士的课。”

隋庆帝面容慈祥的点点头,语气陡然深沉,“平日里也和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多走动走动。”

楚晏心里一怔,明白这是在警告他要‘一视同仁。’

“是,叔父。”

隋庆帝蓦然伸手拍拍他臂膀,笑道:“你身子好像比以前精壮不少。”

“堂侄请了位练武的师傅。”楚晏道。

隋庆帝手掌落在他强悍的手臂上,不动声色的捏了两下,话里有些深意。

“为何突然想练武?”

楚晏眼中波澜不惊,没有丝毫异样,沉着道:“想随父亲征战沙场,为国效忠。”

“哦?”隋庆帝像是来了兴致,“那你说说国是什么?”

“国便是叔父。”楚晏语调平平道。

隋庆帝眼底升起笑意,“错。”

“万里河山、芸芸众生、市井百姓才是国。”

楚晏眼中并无震惊之色,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答案,莫名道:“这些都是叔父的。”

“你啊。”隋庆帝笑着摇了摇头,喟叹道:“年纪尚小。”

虽话里听着是指责,但透过面上的和悦看出,楚晏的回答其实正合了他心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忠于国乃大义,忠于圣上乃秉性,天子生性多疑,一个字不对便会迎来杀身之祸,而对于半路坐上皇位的隋庆帝,最想看到的便是这种任他拿捏掌控的棋子。

隋庆帝放下戒心,慢慢把手收回来,脸上再瞧不出一丝阴霾,宛若一个和蔼的长辈,“等你父亲回京,我们叔侄再找日子好好叙叙旧。”

“是。”

“出去吧。”

“堂侄告退。”

楚晏大步走出皇宫,重阳正驾着马车在城门外等他。

回去的路上,重阳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道:“今晚能动手了吗?”

楚晏抬眼看向车帘,漠然开口,“还没到时候。”

“那你给我个准信!”重阳淳朴的脸上瞬间郁闷下来,愤慨道:“我都忍了这么些天了!”

楚晏不急不缓的倒完杯热茶,这才开口回道:“我父王回府。”

提起广陵王,重阳微微色变,沉声道:“说起来,你那父王也有责任!”

他冷哼一声,脸上忿忿不平,“若不是他娶了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楚小姐的母亲又怎会受人污蔑,无辜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