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默不吭声,良久,才道:“男儿志在四方,他心在沙场,后院之事自然有心无力。”

见他语气如此平静,重阳神色不太好,叱道:“笑话!自己后院都顾不了,谈何征战沙场!”

“况且你母亲不是也因为这样死了?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恨意!”

“…”楚晏听若未闻,背靠在软垫上,开始闭目养神。

见他静默不言,重阳心里再气,也只能隐忍下怨愤,继续驾起了马车。

马车行驶回王府,两人刚一进院子,就见远远跑过来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待凝神一看,楚晏认出她是楚东歌的贴身丫鬟。

她哭花了脸,神色慌张的跪倒在楚晏面前,苦苦祈求道:“世子,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楚晏还未开口,重阳就迫不及待道:“你家小姐怎么了?!”

“王…王夫人…发现…”那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抽噎道:“王夫人说秋姨娘与外男有染,派人来要抓她走,小姐一急,驾马车带秋姨娘逃走了。”

“驾马车?!”重阳忙道:“有人跟着吗?”

那丫鬟脸色惨白的摇头道:“当时情况紧急,小姐带着秋姨娘从后门溜走了,就只有他们两人。”

“她才多大年纪,怎能随随便便就驾马车!”重阳怒目切齿道:“楚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我就去杀”

“马车往哪个方向跑了?”楚晏语气平淡的打断。

那丫鬟急忙道:“南城门那边去了。”

“王夫人的人也追上去了。”

楚晏淡淡颔首,朝重阳吩咐,“你牵两匹马在后门等我。”

“好。”重阳沉声应道。

楚晏回了书房,角落的案上有个雕刻着虎纹的长形檀木盒,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打开过,上面落了层薄薄的灰尘。

他拿掉锁扣,掀开盒盖,里面放置着一柄合鞘的长剑。

楚晏目光幽深,似乎是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神色顷刻阴霾下来。几息后,他拿起那柄长剑踱步出了书房。

*

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残阳似血,晚霞的余晖映照着城门外这条荒僻的小路,轱辘快速碾过潮湿松软的泥路,受惊的马匹不停发出急促嘶鸣,疾行的马车也跟着危险的左晃右荡。

“小…小姐…你慢点!”马车里坐着的美貌妇人趴在软垫上,额间冒起了细密的汗珠,神色看起来格外痛苦。

楚东歌已经被马车的剧烈颠簸吓得面无人色,她慌乱的拽着缰绳,断断续续道:“秋…秋姨娘…你还好吗?”

还没待车里的人说话,回头看到马车后跟着几个穿盔甲的王府侍卫,正驾马紧追而来。

惊慌失措的楚东歌当即大哭出来,哽咽道:“他们…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怎…怎么办?!”

听到她哭喊,秋姨娘抽出一丝力气抬眼,透过车帘的缝隙望出去。

当看到外面的景象时,她霎时惊恐的瞪大双眼,心脏仿佛悬到了嗓子眼,浑身上下如坠冰窟,迅速冷了下来。

“小姐!小心前面!”

楚东歌听言回头,看到已经近在咫尺的万丈悬崖,登时爆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