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行凑近他耳边,阴恻恻地笑道:“在三弟身上放了点熟悉的小东西罢了。”

他掌心的力道加重,仿佛快要把傅时雨的骨头捏碎。

“狗咬狗,就看谁能活下来了,不过就算活下来了,外面也是千军万马候着,只要他们不对百姓下手,那就永远逃脱不了这四面楚歌的困境。”

傅时雨手腕之前受过伤,此刻被他这么紧紧握着,额头上瞬间冒起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这可是好机会,太傅。”封长行把他的手摁在胸口,微微笑道:“你不是想杀我吗?”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波澜不惊地说:“陛下在说什么?”

封长行指尖探进他宽大的袖口,如同一只冰冷游移的毒蛇,正缓慢地朝里游去。

“……”大殿里一片静谧,仿若连空气都滞凝下来,傅时雨屏住呼吸,垂眸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闪烁,脑海中思绪千转,终于打定了主意。

——不能再等了。

藏着柳叶刀的其实并不是这只手,他心知封长行会怀疑自己,所以一直有意无意地做些小动作,暗示这只手上藏着东西。

所幸封长行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果然中了计。

“陛下小心!”

站在旁边的念秋察觉到不对劲,忙不迭出声提醒道。

傅时雨面上一沉,干脆攥着柳叶刀往封长行的眼睛刺去。

让人寒毛直竖的危机感迎面而来,封长行条件反射地抓住傅时雨手腕,锋芒凛凛的刃尖离眼瞳只差一丝距离,饶是再冷静,封长行此刻也不由惊出一声冷汗。

待缓过神后,他眼里骤然阴鸷下来,森冷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要废了太傅的手脚,你才能变得安生。”

傅时雨见挣脱不开,便也就算了,刚想开口,外面陡然传来一阵沉重浑厚的钟声。

封长行一愣,旋即蹙眉道:“何人在敲朝钟?”

殿内仅剩的几位神智清醒的大臣面面相觑,显然也不明缘由。

一阵短暂的静默过后,便听见外面喊打喊杀地惨叫声,伴随着千军万马的疾驰,如同奔腾的潮水般,四面八方地涌进阒然无声的大殿。

刘大学士惊慌失措地退后几步,“这……这是怎么了?”

“外面是谁在守?”封长行问。

刘大学士勉强镇定地回答道:“禁卫军,还有军营里的十万精兵。”

封长行冷声道:“应逐人呢?”

站在刘大学士身侧的左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哆哆嗦嗦地答道:“微臣派他去守宫门了。”

虽然不放心应逐,但封长行照旧给他在宫里安排了个官职,派人严加监视,偏偏安排的这官职,左相策划已久,想安排自家的一位亲信上去的,现在应逐一来,那人就自然被挤下去了。

左相这口恶气咽不下去,这些天没少为难应逐,昨日应逐突然回嘴了几句,得了太子青睐的左相哪能忍,准备把人派去守几天大门,挫挫他的锐气,哪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