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把祖母哄好了就成。
当即就去书房寻王易徽,发现他正看吐蕃语的书,眉头一挑,压下惊疑,暗暗记住书名,这才甜甜道:“夫君,我好了。”
王易徽狐狸眼微勾,看见她额间那枚新花钿时,多停留了一瞬,暗道:果真小娘子与郎君不同,一直贴在皮肤上,就不难受?
但他什么都没说,起身朝她伸手,早在迎亲时就牵过,昨晚又做了亲密之事,苻令珠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将手放了进去。
心里愉悦的很。
别以为她没注意到,王老狗可是多看了她贴的花钿一眼。
这些口是心非的男人。
啧。
“家中人口不多。”王易徽拉着她边走边跟她介绍。
王家也是勋贵,王府占地颇大,但一路走来,并无多余景致,不似苻家,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干净、宽敞、粗放是留给苻令珠的第一印象。
“你也知晓,三年前那场战事,我父亲及叔伯、堂兄尽数战死沙场。”
他语气平淡,不似那个得到消息奋不顾身跑去西北收尸的少年郎,仿佛苦痛已被时间埋在了他内心最深处。
“婶婶受不得夫君、孩儿皆亡,精神不太好,整日待在王府徒增伤感,便被祖母做主,让娘家接了回去,至于嫂嫂们,”他语气中饱含着讥诮,“她们还年轻,便直接回家另嫁了。”
苻令珠敏感的察觉到王易徽的不悦,心里为那几个年轻嫂嫂另嫁的反驳之话,在见到路上偶遇的小王康时,没了声音。
一见到王易徽,小王康迈着小短腿奋力从婢女怀中挣扎出去,抱去他的大腿,奶声奶气叫道:“父亲。”
王易徽熟练地将他抱起,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做这个动作。
“这是大堂兄的嫡子,兄长战死时,康儿仅六个月大,我王家不至于让几位嫂嫂困在府中,她们还有未来,不应死守,祖母当时已经给她们娘家修书一封,让其过来接人,甚至为她们每个人都准备了银钱。”
他眼眸沉下,“但那信还没到时,她们的娘家人已经先上门闹起来,兴许是觉得王家没人,可以欺负,直接将嫂嫂抢了去,康儿的母亲也在其列,就是她起得头,怂恿其他几位嫂嫂闹着要走,一别三年,没问过康儿一句。”
“我王家不留,留不住之人,想走便走,既然走了,日后就别想再回来。”
苻令珠对好奇打量她的小王康笑了笑。
总觉得背脊发凉,王老狗这番话是在敲打她。
小王康年仅四岁半,虎头虎脑,歪着脖子叫苻令珠娘。
王易徽道:“得叫婶娘。”
“咯……娘?”他费劲卷着舌头,眼里全是疑问,似乎想问,婶娘和娘不都是娘。
苻令珠一下就对这个丧父又像是无母的小王康心软了,道:“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反正还小。”
王易徽低头看她温柔的眉眼,将小王康放下说了句:“自己走。”
而后极其自然地继续牵起苻令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