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虽心里不认同,但不得不说,他有些羡慕那些有家眷跟来的军士。

将手中帕子扔回水盆中,问道:“出了何事这样惊慌,即使在战时你也应保持冷静。”

薛谷顾不上在军中的上下有别,便是连将军都不叫了,完全没注意到王易徽听他叫自己表哥时,那阴沉的脸色。

“表哥,我在后面的车队中,看见表嫂了,表嫂跟着过来了!”

想要训斥的话到了嘴边,立刻便成一句,“你说什么?”

薛谷连比划带说的:“表嫂,真的是表嫂,我还和她说话了,表哥,表嫂要跟着你去西北。”

刚还在心里觉得羡慕那些有亲眷跟随的军士,便听见薛谷说他的夫人也在其中,他心神遭受剧震,脑中想着怎么可能,脚步已经开始往外走了。

走到账边时,又赶忙退了回来,同薛谷道:“车队情况,你再同我详细说说。”

薛谷不明所以,将自己从进入车队中询问,到看见表嫂,都和什么人说过话,观察到什么,尽数告知。

王易徽让他不要声张,按照原计划,将人接到队伍末端,大军行进,速度极快,若是让她们进入军队中保护起来,既不符合规矩,也会耽搁速度,索性不如将离他们一里地之远的,接到队伍末尾。

他坐在皮毛上,心已经飞去了苻令珠那,但人还能稳着。

不能露出任何缺点,无论是节度副使,还是有以前西北军的人情往来在,他如今都根基不稳,现下,军中复杂,心腹过少,不能暴露明珠的存在,否则,必会招致祸端。

等把人接到队伍中第二日傍晚,大军驻扎之时,换上薛谷衣裳的王易徽,才悄然摸进了她们的车队中。

围着的大锅中,炖着大军驻扎后,军士们出去打的野味。

四下都是干活干净利落的小娘子,瞧见他,还会和他打个招呼,他那连房间地上都要铺满毛毯,屋中摆件非古董不摆的明珠,如何能适应这种生活。

被人看轻的苻令珠,在启程初时,确实有些不自在,但走了几日后,就完全适应了,她毕竟前世经历过流放,能在牛车中坐着,比那时要自己走路,不能停歇,每每走的脚底板起了一圈泡,血流不止好上太多。

她也是没料到,自己会遇见薛谷,提心吊胆了两日,在看见掀开车帘,出现的王易徽时,还有种果真来了的感觉。

当即委委屈屈柔柔的喊了句:“夫君。”

看见她的那一刻,王易徽真是又惊又怒,本来已经整理好的心情再次被打乱,采荷识趣的将牛车让了出来,自己出去看守着,不让别人打扰。

王易徽轻轻一迈,便进了牛车中。

牛车比马车宽敞不少,里面垫满了垫子,坐在上面,宣软的紧,他只想了一瞬,便立刻阴沉下脸来,他本就是个冷清之人,脸一沉,更加冷了。

说出的话,都颇有些,咬牙切齿之味,“你如何会来,不是说要在家中等我吗?”

苻令珠勾住他的衣袖,回道:“你一走,许要走上几年,我哪里舍得?你可不能赶我走呀,如今路都行了一半,再往家里走,没有你的保护,岂不是更是危险。”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他一早便知,她对自己无情爱,所以没对她抱有太大期待,可如今这人,不声不响,就让他对她起了更多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