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位这些年,究竟从青水郡盘剥了多少?
此时已不必再说什么证据。
“叶大人,你还有话说吗?”
叶归安神色灰败,过了良久,才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坐起身:“陛下,臣无论是否有罪,都是皇亲宗室之人,享有一次免罪权。”
李锦余看着他,见他印证了霍采瑜的猜测,心里叹口气,努力维持着威严的气势:“这朕倒是知晓。”
叶归安稍稍松口气。
下面的百姓纷纷露出了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李锦余话锋一转,“但朕也记得,这条律法也不能免除所有的罪行,例如……谋逆罪。”
叶归安微微一怔。
他只贪财,确实从未想过谋反。
还没想明白,便听到李锦余继续道,“朕这次来青水郡,实为了一件大事。”
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提这个。
这么多人的目光凝聚,李锦余骤然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若是离京之前,他可能现在立刻就干巴巴地甩出几个字,然后火速找借口逃走了;
但现在看着下面那些茫然、愤怒、失望、希冀的百姓们,李锦余想起无名山村里那几位穷困却善良的村民、想起聚在城外河畔认真读书的书生、想起为百姓天下奔走劳累的霍采瑜。
这些人和事填充了他内心的勇气,让他敢于顶着自己最惧怕的人类的目光,站在这里缓缓说出自己的台词。
“朕在宫里碰到一逆贼刺客,刺杀朕不成,抢走了朕平天鎏金帝冕上的挂珠。”
李锦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平天鎏金帝冕乃是太祖传下来的皇宫至宝,朕听闻那些挂珠出现在青水郡,便来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