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盯着耶律崇烨的枕边。
他曾经也与人同榻而卧过一次。那时候得知太傅决意要走,他心中虽不舍却也自知不好再留,只能登门造访,与太傅在他府中促膝长谈,后来呆的太晚,索性与他同榻而卧了一次。
那时候秦恪刚刚及冠,两人又都是男子,根本不会联想到任何。
但现下,他与耶律崇烨却不可能只是单单簇拥而眠那么简单了。
.
秦恪低下头,耻辱同时也觉无比茫然。
从前并非没有大臣向他进谏,让他选妃之事,母后虽然严厉管束他,但也希望他能早些有子嗣,但他那时刚刚登基,又逢上东陵国难,成日忙于政务,便丝毫没有心情和精力。母后与众大臣见他年纪尚且太轻,便也没有再多逼他。
他对于男女之事都不了解,实在难以想象男人与男人之间如何行那档子事。
.
秦恪在一旁驻立了半饷,本来因沐浴好不容易暖起来的身体又开始发凉,听见耶律崇烨道:“杵在那里做什么?洗好了就快些上来。”
秦恪抬眼,见耶律崇烨表情慵懒放松,一副像是要休息了的样子,暗暗抱着侥幸他未必就会怎么动自己,这才迟疑着掀开锦被上去了。
.
周昭看着秦恪慢慢挪进了被窝,仍然紧挨着一侧床沿,英挺的脊背紧绷着,竭力想与自己拉开距离,暗叹,他还是太过矜持木讷,一点长进都没有。
于是只好端出耶律崇烨的样子,斥道:“这般避着本王?也是来伺候人的态度?”
秦恪顿了下,才道了句“王爷恕罪”,硬着头皮将自己稍稍靠了过来。
周昭将那浑身僵硬的人直接捞进了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秦恪,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还是快点学聪明的好。”
“......是。”秦恪应道,骨节分明布满剑茧的手暗暗扯紧了身下褥子,脸上满是痛苦和茫然。
他虽然仇恨耶律崇烨,却知道他的话其实有些道理,他的确应该学“聪明”,可他却怎么都没办法去学会那些屈就逢迎的手段,能不反抗,似乎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素来磊落豁达,也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奈何在这条路上却半点信心都无。
.
周昭看着秦恪棱角分明,冷峻犹如刀刻的侧脸,以及他脸上那隐忍痛苦的神色,也知道对于这素来清高到古板的人在这方面不能太过急于求成,只能慢慢教他。
但眼下,还有一些事,可以先教给他。
.
秦恪正脑中混沌一片,感觉到耳上传来一阵热意,颤了颤,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终究还是顺从地闭上眼,任人宰割。
.
之后的一段时日,每逢恶劣天气,周昭都常常借着“宠幸”之名,将秦恪形式化的召进帐内或者马车之中,搂在自己的怀里焐着,总算让秦恪身上的重伤好了些,不至于染上风寒或者落下什么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