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淮应了一声表示赞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红色小荷包,道:“你再看另一样东西。”
吾念依言执起了那只小荷包,只见荷包朝上的一面用明黄色的丝线绣了一只小老虎,而另一面乍一看像是用浓墨龙飞凤舞地写了个什么字,细看则会发现是用黑线绣上去的。
指腹摩挲过绣案的纹理,他不禁在心里夸赞了一遍这荷包的绣工,辨认了一会儿上面绣着的字,轻轻“咦”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对司淮道:“这是个‘笙’字?这孩子贴身带着这荷包,难道这是他的名字?阿笙?”
他刚唤出这么一句,一直乖乖任司淮抱着的孩子忽然动了起来,大半个身子转向了吾念,伸出去的双手不断挥舞着,嘴里喃喃地道:“阿娘……阿娘……”
“看来你猜对了。”司淮挑了一下眉头,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伸手抓住了小孩儿乱动的两只手,学着吾念的样子动作笨拙地摇了摇,有些不自在地哄道:“好了好了……阿笙乖一点儿……”
阿笙听了果然不动了,转过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淮,被抓住的双手反拽住了他的袖子,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不大自然的笑。
吾念见状不由得也跟着笑了一下,手下不停地打开了那个小荷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折叠成了三角的符纸,摸着厚度少说也有两张。
符篆这种东西通常是用来驱鬼、镇鬼和招鬼的,很多人家都会特意到道观或寺庙为孩子求一道护身符,可阿笙这孩子情况特殊,既然贴身带着这么一道符篆,定然是他娘刻意为之。
吾念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是因为在这么一个孩子的身上看到符篆,而是因为那道符上面有一个暗红色的依稀能够辨认出来的“求”字。
那暗红的颜色是已经干涸的血,凭着凌乱的字迹大致能判断出那人在写的时候十分仓促且慌张,浓浓的血水渗透了符纸慢慢晕染开来,将“求”字后面的几笔模糊作了一团。
但也不难猜出那是个什么字。
“是救字?难道是素尘道姑在求救?”吾念脸上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疑惑道:“可素尘为什么会在钟家?如果她在钟家的话,这孩子是怎么一个人跑到淮阴来的?”
司淮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垂着眼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昨日山上那些鬼面人,他们身上也有那种冷森森的死人气。”
“你是说……”吾念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补全了这句话,“那些人都同这孩子一般是一群有魂魄有意识的走尸?阿笙就是跟着他们一路找到这里来的?”
“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太过巧合了。不过……”司淮低头看了一眼仍抓住他袖子的阿笙,继续道:“不妨猜测得更大胆一些,钟家抓走了素尘,就是为了让她用玄清道观的禁/术,造这种不知算死还是算活的杀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吾念吞回了后半句话,道:“他们抢走了禅杖,另外三块玉玦碎片也很有可能在钟洵手里,我们得快点赶去太垣,把素尘救出来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司淮从阿笙手里抽出了袖子,右手用力拖了一下将他抱稳了些,左手并起食中二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咒印,默念了几句剑诀,山河剑便从那光印里破了出来,抽长了一倍落到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