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小厨房要碗甜汤。”宁衍被秦六服侍着脱下外衫,随口道:“派人去前院报个平安,就说朕今天就先安置了,要恭喜的,明儿早上议事的时候再说。”
秦六利索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将宁衍的外袍挂在衣架上,正想出门,主屋的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撞了开来。
秦六心里一惊,手里的剑顿时出鞘,寒光一闪间,正抵在来人的颈子上,随着来人进门的冲劲儿在他脖颈上拉出一道血痕。
宁衍侧过身,眼神凌厉地扫了过去。
“先别杀!”宁衍低声喝道。
“陛下——”来人似乎也吓傻了,呼哧带喘地,一进屋就扑在了地上,止不住地发抖,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惊的。
秦六见他身穿着禁军的服侍,皱了皱眉,用剑尖挑起了他的下巴,细细辨认了片刻,才认出这是神剑营的人。
“禁军出身,如此不同规矩,敢御前惊架,你好大的胆子!”秦六喝道。
“陛下。”那年轻的后生一脸灰土,手抖得厉害,毫不在乎秦六的威吓,只颤颤巍巍地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封信,颤声说:“恭亲王在阵前失散了!”
宁衍只觉得脑中轰得一声响,顿时眼前便一阵阵发黑,耳里似乎一时间剩下了这句话。
他被这句话惊得不轻,踉跄着往后跌一步,后腰撞在书案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陛下!”秦六担忧道。
宁衍一口气没倒上来,心口怦怦直跳,震得他眼前发麻,腹胃里一阵一阵地犯恶心。
他皱着眉,狠狠地按了按太阳穴,想把那阵晕眩硬压下去。
——不能着急,不能慌。
宁衍恶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尖,尖锐的刺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扶住桌案,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问道:“怎么回事。”
“三日前,王爷领兵出征,想要与谢将军呈合围之势,以声东击西法再取一城。”那小兵显然也怕宁衍接受不了这事儿,说得战战兢兢:“可谁知敌军狡猾,先前布了埋伏,恭亲王一支打散了,久久没回营地。谢将军当时在另一头,事后调兵去接应,却未见恭亲王的踪迹。谢将军顺着战场痕迹寻了许久,跟敌军打了两仗,在附近搜索了个遍也没找见王爷那一队的踪影,于是未敢擅专,连忙便回来请陛下示下。”
“他手里有多少人。”宁衍问。
宁衍也觉得神奇,乍一听这样的事,他居然没失去理智,也没惊得魂飞魄散,竟然出奇地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