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也用触手勾住他的小触手:“是的,但是洛西先生带回了‘忠诚’,于是他完全理解了‘忠诚’。我带回了‘爱’,是不是也说明我完全理解了‘爱’。”
“我唯一的、正确的选择,就是留在你的身边。”
“我要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阿诺德道。
“阿诺德……如果那样的话,你就不能永远存在了,你要面对死亡,所有生命的尽头都是死亡。”时沛轻声道。
阿诺德没有回答时沛的这个问题,他把时沛放下来,牵住他的触手,往后退了一些,地球展厅的仅有的四个展台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时先生,虽然我的同伴们不能完全地理解‘死亡’、‘忠诚’和‘爱’,当然还有曼妥思。但是大家用了意识之海的方法研究过它们。”
时沛静静听着阿诺德的讲解。
“‘死亡’拥有一个非常浩大……非常可怕的单位,它确实非常可怕。”
阿诺德顿了顿,继续道:
“但……当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去探究‘忠诚’和‘爱’,我们发现——”
“它们的单位比‘死亡’还要大,大上许多许多倍,是‘死亡’望尘莫及的体量。”
他们凝望这意识之海的尽头,沉默了片刻。
“比浩瀚更浩瀚,死亡于此间,亦显得渺小。”阿诺德喃喃道。
他们的触手静静牵紧。
“我觉得这句话可以成为你对‘爱’的注释,伟大的航海家阿诺德。”时沛提议道。
阿诺德紧紧抱住他:“好主意。”
“我提交了前往地球的申请,这是一个秘密……我的同伴都不知道,航海家有这样的权利……”阿诺德同时沛低声絮语着。
意识之海的风温柔拂动,这里的居民竖着耳朵聆听阿诺德与地球来客的对话,但是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交流着只有他们俩可以听到的信息……或者密语。
谁也听不清阿诺德说了什么,因此谁也不知道阿诺德去了哪里。
秘密流传至下一个前往地球的航海家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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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沛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沙滩上,时沛猛地坐起来,双手撑在绵软的沙子上。夕阳,海浪,大桥,对岸的浴场。
时沛一阵恍惚,他正坐在小岛上,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那群冬泳的大爷肯定也游回去了……时沛怔愣地望着对岸,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也要尽快游回去了。
“时先生。”
有人叫他。
时沛回头,一个吻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