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

姜九郎早就料到他要发怒,轻笑一声,使出了轻功。人还在说话,影子却如同一片青烟般轻飘飘地隐入了迷雾中。不知道什么蛊虫粉做出来的迷障雾,白烟中掺杂着些许奇异的香味。

陈景明怕中毒,只得屏住呼吸。再睁开眼,雾气中姜九郎早就跑的没影儿了。地面上静静躺着个巴掌大小的暗金包袱皮,用翠色鸟羽织金绣着个“姜”字。

姜九郎不会制作寻春,却也非浪得虚名之辈。这助兴的药,怕也差不到哪儿去。

陈景明袖着手,垂眼看了看那个包袱皮儿,想起昨夜种种绮丽,又想起郝春那厮难受到□□时喊他快些的模样,忍不住心底就软了一瞬。再想到那厮今儿个早晨是如何强忍着疼痛起床逃跑,心底那抹温柔意又扩大了三分。

虽然昨夜他是借药成了事,也借故装醉迷住了那位平乐侯爷的眼,但只消假以时日,那位平乐侯总会挂念着他的吧?一丝一缕地、水滴石穿地,他总能让郝春那厮记住他的。

韶华春浓,来日方长。

戌时,陈景明左手尾指勾着盏马灯,立在郝春的帅帐前等候郝春,唇角不自觉微勾。

第57章 ——

辰时末。

平乐侯兼征西骠骑大将军郝春昨夜莫名其妙被压了,睁开眼越想越气,与陈景明怄气,也与他自个儿怄气。趁着陈景明起身去弄吃食的功夫,刷地穿上衣服就跑。

到了帐外他谁也不理,仓促间只带了三百来个骑兵,美其名曰去例行哨探。结果刚出海子不久就撞见一小撮乌突人。他正是满心不爽、恨不能杀人见血的时刻,真是一点都忍不得,立即策马狂追。那撮乌突人就跟鬼似的,故意吊着他,每次刚要追到就呼啦啦躲入沙山后头。到后来沙山兜过沙山、海子过去后还是另一个海子,天色不知何时就变了,日头格外的惨白。

未时尽,郝春莫名其妙被陈景明压了的那口恶气还没能散尽,倒是迷路了。

郝春绕着绕着,沿着沙漠走了半里地后,突然觉得不对。这附近就连沙棘枣都没,光秃秃的日头底下冻的马蹄子都打哆嗦。

“这不是咱前趟探哨的路。”郝春猛地勒住马,警觉道:“走,快回头!”

那小撮乌突人早消失的没影儿了,在这陌生地界,就连老马都未必识途,何况应天这些中原人。万一落入敌人陷阱,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啊呸,就他帐子里那个夫人,赔了拉倒。

郝春强忍着屁股疼,满心忿忿,连忙在苍莽夜色里勒住马,焦躁道:“速速回营!”

沙漠里人声被传递得格外远,一轮明月照在当空,郝春与他带来的三百骑兵迅速收拢。骑兵们拱卫着郝春,谨慎地想退出这片陌生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