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事也不能全然怪我,帮我吸出来……这是你亲口所言。”
江煜:……
“别说了!”他手下动作一顿,红晕霎时烧到了耳根,自己做得蠢事好不容易快忘了又被提了起来,又窘又气,咬着牙扬起了手恨不得摔了这破瓶子。
可那边又蓦然传来一阵剧烈急促极了的咳嗽,江煜能听到骨骼令人头皮发寒的连串咔嚓之声,那是强行复位产生的声响。男人闷哼一声,将痛苦压回了肚子里,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间或低咳几声,倒抽几口凉气,微微缓解痛意。
师尊这是怎么了?联想到之前白衣弟子所说云凛君多日才会返回,他猜测到清除亡灵或许并非那么轻而易举,师尊伤了,伤得很重,只是靠给留音器传音来转移注意力,抵消痛楚……
原来师尊很想与他说话,假想着见到了自己,一句一句录制了下来……
“师尊。”即便知道那边听不见,江煜还是不禁轻声低喃。
师尊的声音越发低沉无力:“我在想你,嘶……”
江煜又听到了什么东西擦着肤肉被唰地一声直直拔.出来,紧接着是液体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好多次我都想直接告诉你过往,却又怕你会因此不认我这个师父了,终归是我抓得太紧……”声音越来越微弱。
江煜的心早就被狠狠揪了起来,“师尊,你说,我不走……”他焦急地摇了摇小瓶,可药液已经用完了,声音也至此戛然而止。
江煜有些无奈地垂了手,心中忧虑重重,他的袖袋中又被带出了一朵小花,米粒般大小的花瓣,一般枯黄微卷,一般鲜嫩如初,像是岁月在它身上被定格在了干枯死去的一瞬间,从此再无变化……
这花瓣藏在衣袖里,连同这衣服保存了有多久?有十年了么……师尊随意取出的一件衣物为何竟会与他的体型这般合适……
江煜摩挲着花瓣,正在思索,又是一阵叩门声。
“江煜仙长,正殿之上为仙长安排了拜师大典。”这次来者是个道童。往日里仙门里的道童也钦慕极了江煜,连同着其他师兄们一齐唤他小师弟,可今日这个不知怎的,双手奉着一件镶银边的月牙色长袍,举过头顶,就是不敢抬头正眼看小师弟一眼。
“可是云凛君回宗门来了?”江煜急声问。
道童不答复,只是一遍遍示意着手中的衣袍。
江煜拭身更衣与他同出,又有白鹤坐骑俯下脖颈,要带他前去正殿。他连忙解释不过是从藏书阁后楼而下前去正殿,这么短的距离,随意用一把小木剑御剑前往便可,不必如此夸张……
小道童快急哭了:“仙长不要难为我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让仙长不能沾地。”
江煜无奈乘上白鹤,心中越发诧异,师尊是怕他腿脚发软走路不便?但如此夸张的做法当真不像师尊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