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了他一次又一次,就像什么都还没崩坏前,他躺在自己膝盖上,任由自己轻轻抚摸着睡着的样子,细长的睫毛遮住秋水般明亮的眸子。

他说:你便是卫怀霖么?久仰了,在下慕容恋尘。

他说:你真的这么容易惊醒?

他说:在你死我活之前,我们还有半年的时光,何不珍惜,为何要掂着这扫兴的劳么子事?

他说:平时总是你护着我,偶尔也让我护你吧,来,换你躺我膝盖。

他说:我们是不是只剩这条路了?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他说: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他说:恩仇真是世界上最难解的结,明明不是你我造成的,为什么却一定要你我来承担后果。

他说:真有那天,你会下手杀了我么?呵呵,你一定会的,就像我也一定不会松手。

他瞪着他:你太卑鄙了,你明明知道我在第九重关将破之际不可动欲,却迫我沉溺情欲,走火入魔……你是唯一知道的人!为什么要逼我恨你?

他说……他再没说什么了。

万法皆妄,入魔转脉无可避免。流波一般的眸子,难以分清流转的是眼波还是泪水。

卫怀霖低下头,看他眼角隐约的湿润,已在肌肤上划出一道蜿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