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身,慢慢地靠近,在闻到他的气息时,却停下来。

手指在他脸颊边缘轻轻划过,依然是若近若离的距离。抚过他的眉毛,抚过月光在他脸颊映出的阴影,抚过他的鼻梁,抚过他的下巴,抚过他苍白的嘴唇时,停了下来。

在形状优美的唇上反复地模拟轻抚,病弱的苍白,有些干燥起皮。卫怀霖的呼吸渐渐急促。

再次低下头。

在很近很近的距离,因为屏住气息,地上的人没有感觉,依然睡得安稳。卫怀霖的唇抵在自己的食指上,与慕容恋尘的唇保持着一指的距离。

熟悉的气息渲染着不熟悉的药味。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着气,不再呼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肺部再也容纳不下,几乎要爆炸一般,他才直起身,缓缓地吐气。

这般脆弱地躺着,自己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让世间从此再没有慕容恋尘这个人半点身影。他们就那么相信他不下手么?

就像慕容恋尘也相信自己不会下手一样。卫怀霖唇边的笑转为讽诮。

为何这么天真?你对人好,别人就不会害你了么?笨蛋。

地上的少年晃了下脑袋,似乎在抗议:我只对你好,我只相信你不会害我。

卫怀霖定定地看了会儿,叹气。为什么你是慕容霁云唯一的亲缘后代,为什么你要在错误的时间出生。你若不是慕容霁云唯一的亲缘后代,这仇恨多半也找不到你头上,你我真的只是江湖萍水相逢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