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无移走到他面前,问道:“师父明晚可否去东宫一趟?”
水镜疑惑道:“去做什么?”
解无移道:“这段时间忙于政务, 都未能与师父多聊几句,所以明晚想与师父促膝长谈,不知师父可有空闲?”
水镜有些意外,但很快便点了点头道:“好。”
解无移道:“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没再多言, 迈步与水镜擦肩,往东宫方向行去。
水镜转身看着他的背影, 竟一时有些恍惚。
先前他几乎已经确认了解无移是在有意无意地回避他,可此时却突然邀他明晚前去相谈,倒叫水镜又有些摸不准他究竟是何态度了。
但不论如何,这大抵应该也算是件好事。
水镜轻笑眨了眨眼, 决定还是莫要胡思乱想, 顺其自然便是。
虽是想着顺其自然,可第二日水镜还是莫名从清晨开始便有些心浮气躁,他也不知自己在浮躁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一日仿佛比以往每日都要漫长些。
往日看那掌库大人给烟雀授课还觉得有点意思, 可今日却是半分也听不进去, 只觉聒噪异常。
到了午后,水镜一边听着掌库大人絮叨一边时不时往窗外空中看一眼, 只见那太阳活像是在中天扎了根,半天也挪不出半寸,叫人简直想上去推它一把助它西移。
好容易熬到日落月升,水镜估摸着解无移应该也差不多忙完了,这才动身往东宫行去。
刚入东宫,远远便见解无移在殿前院中负手而立,似是已等候多时。
甫一看见解无移,水镜心中那丝浮躁瞬间便烟消云散,就像是褶皱的纸张浸入了温水,悄然舒展开来。
“师父。”
解无移迎上前来,陪着水镜进了殿中,而后侧身道:“师父先在此稍候,我片刻就来。”
水镜虽不知他要去做什么,但却也没有多问,颔首道:“好。”
解无移出去后,水镜踱到窗前鸟架边逗起了白毛。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似乎养鸟亦是如此。
白赫土生土长的海东青大多凶狠,而在虞国长大的白毛则温和许多,唯有在对方来者不善时才会展露出一丝犷悍,其余大多时候无非就是与寻常鸟雀相比稍显傲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