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正欲继续添火,便听身后榻上一声无奈轻叹,解无移睁开眼,撑榻支起上半身,哑声道:“他们现在何处?”
水镜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喜欢过释酒这张不饶人的嘴,从前只知它会嘲会讽会气人,如今才知它竟还有妙手回春之力。
释酒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道:“嗯?你醒了?”
水镜见他还在演,无奈摇头走过去拍了拍他肩头道:“行了,过犹不及,你这也太假了些。”
释酒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不再多言。
解无移哪里会不知他们这一唱一和都是故意在说给自己听,可偏偏他们说的还真就是他没法充耳不闻的,见释酒闭了嘴,他只得再次追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释酒用瓷勺敲了敲碗口,道:“知道他们在何处又能如何?就你如今这一阵风便能吹倒的身子,还能去救人不成?”
解无移自然知道他此话何意,定定看了他片刻,最终还是妥协般轻叹一声,下榻缓步走到案边,端起碗大口将粥囫囵灌了下去,喝完轻咳两声,擦了擦嘴角。
释酒不咸不淡地掸了一眼他放下的空碗,收回目光起身道:“行了,你师父布的局,让他自己给你解释吧。”
说罢,转身出了屋门。
屋里只剩下解无移与水镜二人,水镜走到案边坐下,道:“你不必太过担心,我已教他们如何应对,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受拷打。”
解无移没有出声,但显然稍稍放下心来,盯着桌面点了点头。
水镜道:“除救那批盐匠之外,还要找几个人。”
解无移有些疑惑,抬眼看向他。
水镜依次报出七人名字身份,解无移眼中的疑惑一点点转为诧异。
这些人皆是各国鼎鼎有名的传奇人物,解无移虽是未曾与他们见过,但常在诸国传来的探报中听见他们的名字。
解无移微微蹙眉,犹疑道:“师父要做什么?”
“不是我,”水镜理所当然道,“是你。”
未等解无移发问,水镜便接着道:“你不是想报仇么?把自己折进去杀几个人那可不算报仇,要报便报得实在些,取而代之可好?”
解无移眼中分明燃起了一簇火苗,可转瞬间却又暗了下去,垂首将自己打量了一番,苦笑自嘲道:“就凭我现在这副模样?”
水镜道:“方才我说的那些人,都将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