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殿下,您有一件氅衣一直摆在凌烟阁里头的,我去取来,你在这等我一下。

又要淋雨,玉佑樘想阻扰她,却只见这货已经踩踏出一路的水花朝着凌烟阁的大门奔去了。

她不由叹气,只好撑腮坐定。

就这么待了一刻,玉佑樘瞥见朦胧雨雾中,影绰绰地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天地安静,水波不兴,只有雨水淅淅嗒嗒自廊角飞檐滚下。

那道影子身形很高,一袭白衣,袍袖在风里飞扬。他撑着一把天青的纸伞,正沿着小径,朝这边缓缓走近。

玉佑樘觉得应该是宫人过来送伞了,可仔细瞧,服饰又不像。

空欢喜一场,她继续懒散地靠回栏杆,目光却是没离开那段溶在水里的影子。

撑伞的人真的越走越近,最终停步在廊前。

他将伞收起,抖落了一小快地的水迹,这过程中,他始终没有抬头,玉佑樘自然也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他身上的白衣并不是外衫,而是在官袍外面罩了一层雪白的医用袍。

估计是太医院的医官吧,玉佑樘这般想着,那位医官也慢慢抬起头来,两人目光轻微一撞。

一种不生明月里,山中犹教胜尘中。

也不知是不是桂香轻浓的关系,玉佑樘望着这人,没来由想起这句诗。

她也算接触过不少姿容极佳的男子了,但是眼前这位,却依旧能担得起惊鸿一瞥惊为天人一类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