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注:这里的淮水是东晋时的称呼,即后世的秦淮河。

第三章

“射死人了!”

“不好了,射死人了!”

原先围拢在牛车前的流民见变故陡生,不禁心生怯意,纷纷作鸟兽散,牛车前顿时空了一大片。褚蒜子惊魂未定,却听有人走到车前,沉声问道:“你还好吧?”

褚蒜子绞着手,道:“我……还好。”

那人却仿佛吃了一惊,未料到车内传来的竟是女声,听声音年纪还不大,不禁拱手道:“原来是位女郎。”

褚蒜子道:“刚才可是你射的箭?”

那人道:“正是。”

褚蒜子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们。家父是褚侍郎,不知壮士可否留下姓名,我禀明家父后,自有答谢?”

“褚侍郎?”那人稍一思索,便道:“可是都乡亭侯、给事黄门侍郎褚季野?”

褚蒜子点头道:“正是家父。阁下是?”这人既然知道父亲官位,只怕并非出身草莽之人。她对他的称呼也从“壮士”改成了“阁下”。

那人笑道:“在下是谯国桓温。”笑声十分爽朗。

“谯国桓温?”这些日子,褚蒜子一直在背诵各家族谱系,她凝眉想了一会儿,道:“令尊可是万宁县男桓内史?”

桓温点头道:“是的。”

褚蒜子微微笑了起来,掀开车帘,只见牛车前伫立着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身材七尺有余,腰佩宝剑,鼻子高挺,不同于如今流行的文弱之美,他的相貌十分英武,脸上似乎有几颗痣。不知何故,他看起来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褚蒜子知道,桓温之父桓彝,与自己的外祖父谢鲲,都是名士,均名列“江左八达”。他们时常披头散发,不着寸缕,对着江南的小桥流水,怀念北方故土,一边畅饮,一边高歌,醉了就席地而卧。以前,桓彝还曾称赞自己父亲褚裒“皮里春秋”,就是说父亲虽然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是非分明,很有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