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你来禀告所见之事,我心知他是故意做戏给我看,既然羡行要百般心机留那小郎中一命,我作为父王,又怎会同他唱反调。”

“而且若真杀了那小郎中,依那小子的犟驴脾气,恐怕会恨我一辈子,好不容易才缓和了关系,我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郎中,同他大动干戈,父子成仇。”

应逐似懂非懂地点头,“既然世子喜欢的是傅大夫,那晚与他亲近的男子又是谁?”

广陵王眼里微沉,“没听羡行提起过,但我需好好查查。”

“瞧眉眼,倒有点像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

应逐惊诧地问:“故人?”

广陵王淡淡地嗯了声,似被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眼里倏地冷凝。

边关的深夜,不是阴柔的寒,而是刺骨的凉,连头顶的月轮散发出的清辉都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温度。

沾了寒露的短草里扔着几个土陶坛,楚晏枕着臂,一个人静默无声地躺在平原上,眼里装着明月周围的细碎星辰。

他双颊潮红,但瞳里却异常清明,觑不见一丝酣醉的迷蒙之色。

一匹花斑马从夜色深处飞快驰行而来,一直奔到楚晏跟前,马背上的人才持紧缰绳,翻身跃下马背。

重阳看了眼地上睡着的人,沉默地在楚晏旁边坐下来,“傅公子明日就要成亲了。”

楚晏眼里微动,像是没听到,依旧无动于衷地看着上方夜空。

重阳心里莫名开始感到烦躁,一脚踢飞脚边的酒坛,闷闷道:“你不是喜欢傅公子吗?”

楚晏斜着睨他一眼,重阳连忙改口:“你不是同傅公子关系很好吗?”

“就这么看他走上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