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死死攥紧缰绳,心脏仿佛被人重重碾过,痛得他连呼吸一口,都抽痛不已。
情绪翻涌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执意的念头。
——绝不能让傅时雨死。
他眼底隐隐透着一丝癫狂的阴森戾气。
楚晏想问傅时雨为何明明拿到了寒蟾血却只字不提,为何明明救了自己,却说是沈言亭救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还有傅时雨胸口的那个古怪图腾……
所有的问题全部如潮水般袭来,乱七八糟地混在脑子里,想问又无从问起。
他再也见不到前世的傅时雨了,甚至见自己亲口替他取的字,以后也再也没机会喊出口。
楚晏吐出一口含着白雾的浊气。
头一回感觉重活一世,或许并不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楚晏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极寒谷。
极寒谷常年下雪,积雪不化,周遭皆是高耸入云的冰山,天寒地冻,凌风刺骨,方圆几百里都没什么人居住。
快到极寒谷的时候,马匹就不愿意走了,躁动不安地在原地踏步,楚晏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戴上斗笠,披好及踝的黑色大氅,往极寒谷底下的山峡走去。
越往山谷的深处走,肆虐的狂风就越大,飕飕卷起寒雪冰雹,仿佛要把人一同刮飞出去。
天空如盖了层昏暗幕布,鹅毛大雪掩盖住整个山谷的景色,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楚晏逆风而行,脸上被冰雪划出几道细小的伤口,双脚如同被灌了铅石,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吃力,及膝的厚雪把小腿冻得僵硬麻木,仿佛连吸进鼻子里的空气都含着冰渣。
饶是内力雄厚,常年习武的楚晏,也被这四面八方吹拂来的夹雪狂风冻得四肢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