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傻了,傻儿子呀,以为调换孩子这事被揭穿,谁会放过我们娘俩。

到时候,连脾气最好的清章都会恨死我们。

你心疼清章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

任兰失神坐了半天,脑子乱糟糟的。

同病房的病友溜达回来,看任兰失魂惊恐的模样,担心问,“阿姐,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任兰沉浸在自己世界,病友叫了几次,才如梦初醒。

她脸色苍白,唇皮发干,精神状态十分不好,回神后还紧紧盯着病友,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看到我儿子了吗?”

病友看她样子,眉头一皱,“我怎么知道?他刚才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任兰连忙掏出手机,给程清章发消息。

程清章出去买吃的,也该回来了。

她迫切想见见程清章,这个养子,最是孝顺,最听她的话。

他得先把养子支开,这个城市待不下去了,她要带着程清章回乡下老家去,谁也找不到他们。

就算她没法治病,死在乡下,也不能拖累儿子。

任兰像是溺水的鱼咬住鱼钩般,死死咬住牙关,好像这样就能让她生出无限勇气。

任兰:清章,有空吗?妈想跟你聊聊。

发出短信后,任兰一直魂不守舍盯着屏幕,等着养子回复信息。

可是一晚上,她都没有收到养子的回信。

任兰安慰自己,养子晚上还有兼职,要打工,应该是没看到。

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重。

等到第二天中午,度秒如年的任兰还是没等到程清章的回信。

任兰慌了,抓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她努力平复心情,拨了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三遍,就在任兰心中的大石越来越沉时,电话通了。

“喂?”任兰深吸一口气,慌乱的情绪通过她的鼻腔灌入肺部,而后从口中吐出温和慈爱的关怀,“是清章吗?”

电话那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这沉默让任兰脸上血色尽失,她假装没感觉到养子的不对劲,“昨天怎么没回信息啊?是不是很忙?清章,你在吗?妈想跟你商量件事。”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音,任兰心荡入谷底,险些哭出声来,她极力保持镇定,不能先露怯,“清章你在听吗?妈妈听不到你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一声嘶哑含糊的声音。

任兰心里一紧,当没听出养子的不对劲,自顾自说道,“清章,妈不想治病了,你带妈妈回乡下好不好?”

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

任兰心跳如鼓,她在赌,赌养子心里的天平。

从养子的反常,她心里大概有底了。

玉载应该是跟养子说了什么,但养子又隐忍着没有来找她质问,应该是玉载没有透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