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无话可说。

他攥紧手中的孕检报告,胸膛堵得慌:“行吧。”

“你找产育科医生干什么?”值班人员多问了。

“关你屁事。”医生没帮到安佑,安佑心情糟糕,说话也没礼貌。

他再没看值班人员,推开大门,看着一望无际的灰蒙蒙的天空,难受地咬紧牙关。

要不是安夫人给他寄邮件闹这一出,他早就把孩子处理掉了。

“她简直是我生命中的癌症。”安佑想起安夫人的脸,眼底爬满阴霾,“她会死在战争中吗,她为什么还不死。”

安佑揪烂孕检报告,仿佛将它当成了安夫人,恶狠狠撕碎丢进垃圾桶。

父亲至今没有打电话给他,没有表现出带他离开集中营的意向。这预示着安佑无法去集中营外寻找其他医院,他得怀着肚子里的毒瘤一直等战争结束,等医生回来。

那时候他的肚子一定大的跟球一样,身体都会被撑裂开。

安佑越想越气,抬脚狠狠踢了下医院门前的白色石柱,在其干净的表面留下肮脏的灰色鞋印。

发泄过后,他失力地下了台阶,往食堂方向走。

要不打电话求一求父亲,让他把自己带回家……

不行,不能联系父亲。回家等于回到了安夫人的监视下,一旦去医院,他便不能保证安夫人不会出手害他一辈子不孕不育。

“到底该怎么办……”安佑狂躁地抓了抓脑袋,无意间扯下了自己几根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