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柜的这一角处,放着十八个被特殊处理过的透明罐子。罐子里灌满了无色的透明液体,而在液体中间,浸泡着一对又一对的优美鹿角。
罐子外面标注着具体的年份和日期,格洛尔很快就找到了他在十八岁时脱落下的那对鹿角——也就是之前与克莱门特出门时掉下的那一对。
克莱门特曾经向他索要过它,他没给。
不过现在,格洛尔却是主动说:“顺便把它带上吧。把它送给克莱门特,当做我的告别礼。”
塞利安回走的脚步顿在原地,脸上露出了近乎惊愕的表情——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对于礼仪修养极高的伯爵而言,无疑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
“您要把鹿角送给他?”他不可置信地确认,“现在,这时候?”
格洛尔安静地望着塞利安,没答话,态度明显。
塞利安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缓下情绪,走回到格洛尔身边。他打开柜子,将浸泡罐小心地拿了出来。
“这寓意可不好,陛下。您确定吗?”塞利安问。
“送给他吧。”格洛尔说。
塞利安又说:“可这并不是你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半年后就是年宴,到时克莱门特上将就有机会再回来了。”
格洛尔笑了笑:“以前克莱门特就从来没有参加过年宴,说不定今年他也不会来呢。”
如果面前站着的换成他的亲生儿子,塞利安这时候肯定就要以过来人年长者的身份好好教育一通了。
可是谁叫面前人是陛下呢。
“不可能的,陛下。”他只能说。
伯爵无奈地摇摇头,领命离开。走到门前,他不甘心地转过身,说:“您不打算亲自去和他说吗?这种事情由您来说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