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余意都不怕, 那他也不用藏着掖着, 这事, 迟早还是要交代清楚。
赵酒大概是能够理解余意的用意。
艾滋病对于病人来说, 是一种可大可小的病。
有可能没多久就死了, 也有可能,吃着药,带着病痛活一辈子。
“啊,哦。”余光钟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张着干裂的嘴唇半晌, 才开口, 笑着说, “有对象了是吧, 好事,好事。”
余意偏头看了一眼赵酒,这人正轻轻地勾着他的手指,一副乖巧的模样。
“那个,在一起多久了啊?”声音带着讨好的意味。
余光钟笑得还是有些勉强,余意感觉得出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远得几乎有点像是个陌生人。
他以为余光钟会不理解,会问他,为什么喜欢上男生了。
他也知道,此时此刻的余光钟,脑子里想的,一定是这些内容。
可是他没有说,甚至没有表现出来,只因为一件事——
他怕余意不高兴。
“快三个月。”余意应完,转身回了房间。
赵酒回头看了一眼余光钟,朝他笑:“叔叔,挺晚了的,您早点休息。”
“诶,早点休息。”余光钟摸了摸鼻子,推开主卧的门,退了出来,又推开书房的门,他又轻轻地关上。
第二天早上,余意开门,看见余光钟是在沙发上睡的,连被子都没盖,正蜷缩在沙发的角上,抱着一个抱枕,还没睡醒。
余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去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余光钟身上。
“醒了么?”赵酒刚穿好衣服,问他。
“没。”余意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人怀里抱着那个粉红豹,正跟它说早上好。
“你要回家吗?”余意走过去,问他。
“回。”赵酒顿了顿,说,“你呢?”
余意皱着眉,没说话。
“对了,你那个……”赵酒把粉红豹放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下回我不亲你那了。”
“哪儿?”余意没理解他的意思。
赵酒伸出一根手指朝他指了指,余意瞬间懂了。
“没事。”余意没看他,目光不知道盯着哪,“我不介意。”
赵酒愣了一下,随即拼命克制自己想要狠狠亲他一顿的冲动:“你他妈……怎么这样了。”
“哪样?”余意看向他。
“……”赵酒没敢再跟他待在一块儿,怕忍不住把人强了,赶紧出门洗漱。
余意跟着他一块儿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正在刷牙的赵酒,轻轻地从后边抱住了他。
“九哥。”余意额头靠着他后颈,声音带着点迷茫,“你想离开这个地方吗。”
赵酒刷牙的动作一顿。
余意听他一直没回答,抬头看了一眼,见这人刷着牙,也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