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沈玉霏原本以为,舒服的会是自己。
毕竟,“重”的时候,他可是对梵楼意见颇深,甚至会动辄“打骂”。
虽然在榻上的打骂,同他重生前那些打骂不同,但怎么说,也是恼羞成怒下的反应。
这回怎么着,也应该没有了吧?
而且沈玉霏心头,还对以凡人之身双修有着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世人都说仙人好,却不知道,“仙人”有的时候,也有“仙人”的无奈。
沈玉霏身为合欢宗的宗主,修为深厚,即便是情毒爆发之时,身体里依旧有灵台与灵力。
梵楼轻易伤不到他。
但即为合欢宗,宗内自然也有凡人“双修”时的书册。
沈玉霏总觉得,凡人与修仙之人是不一样的。
他如此想,也如此期待着。
谁曾想,还没进行到他最期待的步骤,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沈玉霏抻着汗津津的颈子,胳膊勾在梵楼的肩头,浑身紧绷,就如同那张挂在墙上的长弓。
……沈玉霏现在的身子是万万拉不开那样的弓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其余复杂的情绪感染。
“你在……你在做什么?!”沈玉霏恼羞成怒,捉住梵楼四处点火的手,“不对,你对……你对本座做了什么?!”
梵楼抬眸,眼里茫然,显然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沈玉霏见状,一时气结:“你……你怎么弄得本座……本座这么……”
他语塞了。
是难受,还是舒服?
沈玉霏说不上来,只觉得哪一处都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恍惚间明白过来——梵楼做的还是和以前双修时,一样的事情,他的反应,也同以前一般无二。
只是,他再也没有一身修为傍身,也没有“等自己解了情毒,就杀了梵楼”的仰仗。
他成了凡人,也舍不得对梵楼动手。
沈玉霏的手胡乱地在柔软的毛毯上摩挲。
梵楼会错了意,竟真的拿出匕首,递了过去。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匕首,沈玉霏先是一愣,继而怒从心起。
他先是将匕首从刀鞘中抽出来,继而猛地挥向梵楼。
梵楼沉默着望着沈玉霏的眼睛,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求饶,自然……手上的动作有没有停。
哐当!
匕首擦着梵楼的发梢,跌落在地。
沈玉霏气极反笑:“为何不躲?”
“属下……”
“真当本座会杀了你?!”沈玉霏气急败坏地踹了梵楼一脚,“阿楼,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心里还是觉得,本座会真的杀了你吗?”
“属下……”
“闭嘴!”沈玉霏不想听梵楼那些千篇一律的解释,也不想听什么“遵命”不“遵命”的话。
这个时候,他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听话的属下了。
人都是贪心的。
沈玉霏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自己的贪心。
他想要梵楼听话,想要梵楼顺着万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意,却想要一个,能在床榻上,符合他所有心情的道侣。
可谁又能窥探他的想法呢?
且不说,沈玉霏的念头千变万化,就算梵楼真的有那个本事,展现出来,也不会讨他欢心。
依照沈玉霏的心性,遇上这么一个人,只会觉得冒犯,继而警惕起来,将梵楼视为“敌人”。
所以,梵楼这样也很好。
沈玉霏的思绪绕了一大圈,回到了原点。
只不过他想得再多,现实中不过瞬息罢了。
沈玉霏丢出的那把匕首还在嗡嗡作响,而梵楼也依旧沉默地注释着他的眼睛。
“本座才不会杀你。”沈玉霏轻哼着收敛了眼底的怒火,抬手重新勾住妖修的脖颈,将唇印在对方发红的耳垂上,“除非你背叛本座……否则,本座是舍不得杀你的。”
“……阿楼。”沈玉霏收回了舌尖,重新望进梵楼深邃的眼睛,“不要给本座那样的机会,知道了吗?”
梵楼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妖修低下了头,将全身最脆弱的咽喉暴露在沈玉霏的眼前。
光是这样,梵楼还觉得不够。
他将沈玉霏的手抓起,按在了脖颈处。
心脏的有力跳动,隔着皮肉传递到了沈玉霏的掌心下。
……即便为人修,即便失去了所有的修为,梵楼仍然甘愿被驱使。
沈玉霏的眼里闪烁起耀眼的光芒。
他五指微微用力,在梵楼加重的喘息中,紧贴了过去:“你是本座的……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本座最听话的……”
沈玉霏剩下的话都破碎成了急促的呼吸。
但梵楼明显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妖修虔诚地扶住那只从自己脖颈处跌落的手:“属下遵命。”
…………
沈玉霏很快就明白了“轻”的意思。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折磨?一时间忍受不住,对着梵楼又是踹又是挠,简直算得上是“无所不用其及”。
最后,甚至用上命令的语气:“本座……本座让你用力!”
可梵楼固执得很,尤其是在这种,很可能伤到沈玉霏身子的事情上,哪怕被沈玉霏威胁,出了幻境,就再也不理会自己,依旧稳稳地扣着他的腰,不紧不慢地进出。
汗水汇聚成溪流,顺着梵楼结实的胸膛跌落。
沈玉霏的手贴过去,很快也染上了水意。要是平时,他定然会气喘吁吁地嘲讽上几句,说梵楼绷不住,经不住挑拨——反正,他说什么,梵楼也不会反驳。
但现在,沈玉霏完全没心思讥讽。
他薄薄的唇颤抖着,浑身都随着梵楼的动作颤抖。
他像是一
叶小舟,在海浪上翻滚。()
某一刻,被抛上了浪尖,而浪尖,又将他推上了缭绕着云雾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