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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楼……阿楼!”
沈玉霏扯着嗓子叫唤,全然没有一点羞耻的意思。
而梵楼自是以他为样,重来没有将幻境中的凡人放在眼里,又哪里会生出避讳的心?
故而,螣蛇的虚影红着脸将围拢在帐篷前的草原人赶走,继而自己也走远,坐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望着草原的方向,逐渐低落,最后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沈玉霏再醒时,明月高悬。
柴火在帐篷中间燃烧,噼里啪啦的火星映亮了他的双眸。
梵楼斜裹着单衣,露出大半胸膛,坐在火堆边擦拭那把先前被沈玉霏丢出去的匕首。
妖修擦得认真,金色的双眸映在刀身上,仿佛闪烁的光点。
沈玉霏托着下巴看了片刻,轻轻“啧”了一声。
他晓得,自己碰过的东西,梵楼都会小心翼翼地收好,就像是那柄已经破得不能再破的残剑,在梵楼的眼里,依旧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沈玉霏无异于阻止梵楼的“小癖好”,他双手撑在身侧,想要起身,忽而一阵难以忽视的酸涩从腰间炸裂,让他瞬间又栽倒了回去。
“宗主?”
梵楼循声起身,快步走到榻前,将他揉在了怀里。
沈玉霏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别说是没成为梵楼的白矖之前,他与梵楼双修,结束就能从床榻上起身,就算是成为了白矖,与梵楼胡闹些,也是……也是能起身的。
现在,他竟连爬起来都做不到了?!
沈玉霏不信邪地挣扎起来。
他双手扶着梵楼的胳膊,涨红了一张脸,强忍着腰肢的酸涩,想要直起上半身……直起来是直起来了,但梵楼不过是伸手在他的腰间巧妙地按压了一下,他就毫无预兆地栽了回去。
沈玉霏:“……”
沈玉霏恼羞成怒,继而将脸埋在梵楼的胸口不动了。
梵楼浑身一僵,那没有任何布料阻拦的胸口因为沈玉霏的喘息,染上了淡淡的红意。
不知是情动,还是被帐篷内的火光照的。
“宗主,属下替您……上药。”梵楼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的时候,掌心里多出了一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药膏。
“……凡人用的,属下检查过了,无毒。”
“哪儿来的?”
沈玉霏的声音从梵楼的胸口闷闷地传来。
薄唇擦过,妖修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嗓音也沙哑了不少:“螣蛇……给的。”
“哼,他倒是……”沈玉霏终是抬起了头。
他顺手抢走梵楼手里的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很是清雅的味道。
“他哪里来的这种东西,他的阿笙又没回来……”沈玉霏嘀嘀咕咕地将药罐又丢回到梵楼的怀里,“帮本座擦吧。”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身子也的确孱弱到了没有药就不能行的地步,沈玉霏也不会矫情。
再说了,才一回,他就被折腾成爬都爬不起来的模样,若是不擦药,明日说不准,真的能病倒!
沈玉霏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因为这样的事情病倒。
哪怕是在幻境中,也不行。
他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坦坦荡荡地给了梵楼一个眼神。
梵楼的喉结滚动的更快了,似乎不敢直视沈玉霏的眼睛,只专注地净手,再打开药罐,蘸取药膏。
沈玉霏见状,顽劣心起:“为何不看着本座?”
他抬起酸软的腿,将脚踩在梵楼的肩头,威胁:“帐篷里这么暗,只有一点篝火,你如何看得清本座?”
“……阿楼,你现在也是凡人,可没有妖修的眼睛!若是擦错了位置——”
“不会。”梵楼忍无可忍地将手指伸过去,“宗主,属下不会。”
冰凉的触感让沈玉霏紧锁的眉头稍稍松开。
他暗自道,螣蛇总算是比阿笙靠谱,起码,这个药的药效非常明显。
只是,他们二人还没擦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无数火光也如游龙斑蔓延过来。
沈玉霏眉毛一挑,梵楼先一步反应过来,拎起毛毯将他裹紧,按在怀里,继而伸手,端起手边的茶盏,泼灭了帐篷内的篝火。
“中原人来了……中原人……咦?”
掀开帐篷门帘的螣蛇眼前一黑,怔在原地。
黑暗中,模模糊糊地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
不等螣蛇细看,梵楼隐藏着杀意的一声“滚”就将他身上的冷汗都激了出来。
“小生失礼了,小生失礼了!”螣蛇仓惶退出帐篷。
他毕竟也是有过道侣的人,稍稍一动脑子,就知道自己撞破了好事,登时臊得抓耳挠腮。
他与阿笙……也有过擦药时,情不自禁的时候。
可……可他那个时候,也没有被人撞破过啊!
螣蛇一时间懊恼不已,差点抱着脑袋哀嚎出声。
噗嗤。
沈玉霏倒是全然没有被撞破什么的自觉。
他盼着梵楼的肩膀,笑出了声。
他与梵楼自然没有情不自禁,但他知道,对于梵楼而言,他现在这般模样,是不能被任何人看见的,更何况,闯进来的虚影,还是与梵楼一般的螣蛇。
“罢了,他也是为自己的白矖着急。”沈玉霏轻轻地拍了拍梵楼的肩膀,“替本座宽衣。”
既然螣蛇的虚影说中原人来了,那么阿笙也应该来了。
果不其然,等沈玉霏穿戴妥当,与梵楼一道离开帐篷时,外面已经灯火通明,燃烧的火把简直要把天空都照亮了。
“王——”
“王!”
此起彼伏的呼唤声在草原上响起。
举着火把的草原人自然也看见了被
梵楼拢在怀里的沈玉霏,他们心有不满,却也不愿意在中烟人的面前露出来,只强撑着一口气,视沈玉霏为自己的王的新宠。
“你们总算出来了。”螣蛇的虚影见了他们,连忙快步走过来,小声道,“快帮小生想想法子……小生劝不住阿笙啊!”
沈玉霏的眼珠子动了动:“怎么回事?”
“阿笙没了记忆,真当自己是中原送来的质子。”螣蛇面色古怪,视线从沈玉霏的身上又转到梵楼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