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听说周瑜伤重得卧床不起,大喜:“江东鼠辈,善战者唯周瑜一人而已,如今他重伤,再没有什么需要忌惮的了,全军出击!”
江陵守军倾巢而出,曹仁亲自督战,江东军心不稳节节败退。
周瑜躺在床上听着战报,心急如焚。
他静养了几天,已经恢复一些气力,勉力支撑着爬起来, “取我的战甲来,士兵们奋战沙场,我岂能安睡榻上。”
她见他起身,慌忙过去搀扶他,“公瑾,你真的胡闹,伤势严重,你再乱动会没命的。”
他倔强起来谁也劝不住:“我是大都督,即便死也要死在马上!”
她看着他坚定的神色,想起他的父亲,那位一身孤勇的洛阳令,明知得罪董卓凶多吉少,还是毅然选择尽忠职守,哪怕最后以身殉职。
一脉相承的责任心,一脉相承的不退让。
她当然可以把他绑在榻上不让出去,但她不能这样自私,她不能用为他好的名义去束缚他。
他该从心所欲,有权决定要怎样过自己的一生,她只需要尊重他的决定。
她没有再劝阻,只是如实告诉他:“你面无血色,出去一样会动摇军心。”
周瑜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倚在她怀中,“只要我出去,士兵们知道主帅没有放弃,他们就还有斗志。我就算面色差些,总比一直不露面要好。”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她轻抚他的脸颊,语调中带着些悲怆:“气色是可以调和出来的,我替你妆扮一下可好?”
她以前经常顽皮地想给公瑾妆扮一番,他实在生的俊美,让她好奇妆后究竟是谁比较动人。不料有机会在他脸上涂画时,竟是今日这样的处境。
她咽下眼泪,取来梳妆箱子,开盖是满满当当的胭脂水粉和大小不一的刷子。
“真是个败家娘子。”周瑜有气无力的打趣她。
她端详一番,痛心的发现他一脸病容:煞白发青的脸色,苍白如纸的嘴唇,憔悴失神的双眼。
她为他涂脂抹粉,调和出红润光泽的好气色;恰到好处的胭脂均匀敷在唇上,显得有血色而又自然;眼眶边缘勾勒加深线条,提升神采……
以她多年练就的纯熟手法,旁人不凑近是看不出破绽了。
伤口用纱布厚厚的缠了一层又一层,周瑜走了出去,像往常一样巡营激励士兵。
士兵们见大都督恢复如常,士气大振。
傍晚,曹仁又组织了一次进攻,感觉江东士兵比前几天顽强了很多,正在疑惑,突然一位俊美的白袍战将跃马出来:“曹仁匹夫,识周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