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迎出来,孙悟空便把借水之事说了一遍,又问:“我师父呢?”

一句问的众人目目相觑,都道:“病了。”

孙悟空急道:“怎么就病了,人呢?”说着把罐交给小道自往客屋去看。

那小道士倾罐把九十九重天之水都倒进树下土壤中。宝树豁然霞光流淌,复又生机,镇元大仙则撤去宝树周围结界不提。

孙悟空又想起那天月尽夜,重伤失血是会发冷的,他把自己死死扣在怀里,替自己严严实实的盖衣服,一声接着一声的叫自己的名字,叫的自己心疼难受,几乎就真想昧了前言,不再助他成佛,从此将人带回水帘洞,于世隔断。

可他又舍不得,毕竟那样的玄藏不再是个完整的人,没人有资格强行改变别人的意愿。

时不待人,人有时候想做什么事,就得立即去做,否则,只要过了片刻,就忍不住要牵三挂四的改。

孙悟空刚一清醒就改了主意,他若一心愿去灵山,再怎么用心至深也无用,可他若为自己不去灵山,就是陷他于无信无义。总不能害过他的命,又害他永堕凡尘。

孙悟空来到床前看的时候,他高大的身躯病体沉疴,整个人几乎瘦脱了形。

“师父…”他试探性的叫了声,走近床前。

玄藏闭着眼,眼睫动了一下,人却没动,孙悟空便又叫了一声,他这才睁开眼端详了孙悟空一会儿,他直起身子伸手攥紧了他的手,孙悟空心头一紧,苦涩漫上喉头,玄藏盯着他,唇瓣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