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欲给他搭被子,手腕被他攥住,孙悟空连着他的手一起在他眼前晃了下,示意道:“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师父可否先松开我,把被子盖上。”

玄藏病的昏沉,眼皮沉重的眨了两下,轻轻点点头,拽着他的手还是没松开,孙悟空只好坐在床头,别扭的拿另只手给他盖好。

两人就这么一躺一坐,谁也没话,眼看天将黑了,玄藏没有一丝松手的意思,孙悟空手臂有些酸,又不敢提让他放手的话,只好伸着手臂给他握着,继续坐着看他。

坐到了后半夜,玄藏休息够了,眼里清明了些,忍着病体撑起半个身子,拿另一只手碰了碰他脸颊,又犹豫着碰了碰横贯在首的金箍,哑声道:“你还没后悔,我怕是要先后悔了。”

孙悟空听着这话,四肢百骸都紧张起来,玄藏眼里的神情像宝象国那天夜里,箍着他身体落下一个吻时的颜色,复杂的令人害怕,孙悟空问:“你后悔什么。”

“西出长安,实属不该。”他说。

“那你想不想跟我走。”孙悟空脱口而出:“不要做佛…不要回长安…由我来助你长生…怎么样?”

心猛的一跳,他想起了才对女娲发过的誓“只偿恩义,绝无二心”,这话像蛇信咬住了脖子,让后半句话失了底气。

恩义,他跟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说的,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这里还有一种情愫,叫私心。

孙悟空刚说完了话,又急着收回:“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师父,我…你想做什么事,我都帮你。”

玄藏没说话,想再摸一下他头上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