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已经不是“救”了,而是“戒”,我深知戒去温暖美好和一切曾经拥有却再也触之不及有多困难,所以也委实不能怪他们会难过生气。
大狗子和二狗子拽了我好几下袖子我才回过神来。
“你们两个在家等着,”我把那顶折了沿儿的斗笠重新带上,“我去把小莺儿找回来。”
出了柴门我往四下里看了看,小丫头跑的挺快,这会儿早已经不见踪迹了。
犹豫再三,我先是循着上山的路找了过去。
下雨天山上危险,我生怕那小丫头一时想不开,选了这条路。
不远处的牛角山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烟云缭绕像什么与世隔绝的仙境,只是这仙境里隐匿的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场雨下的不小,牛角山上明沟暗槽数不胜数,入了春以来借着山顶上的融雪水涨了不少,再加上这场雨助势,小范围决个堤不成问题。那小丫头万一一不小心卷到哪个小沟沟里,那点身量都不够看的。
途径老头山脚下的小屋,那一个个蜂箱盖的严严实实的,全然不受这点风雨影响,连带着那个矮趴趴的小屋,这会儿看着也坚实了不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敲了敲门。
空荡荡的敲门声回荡了几圈没人应,我刚要转身,门却应时开了。
门内的老头端着烟杆子看着我,见我淋的跟落汤鸡似的,却一点都不意外。
“你见着小莺儿了吗?”我急忙问道。
老头又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适才摇了摇头。
“叨扰了。”我冲人拱了拱手,动身欲走,
“进来坐坐吧,”老头侧了侧身子,让出里头暖烘烘的炭火炉子来,炉子上头还煨了一壶酒,正汩汩冒着热气。
“我……”我抿了抿唇,“我还有事儿。”
“我赌你回不到家就得晕倒在半道上,”老头也不强行留客,自顾自回头又在炭火炉子边上坐下了。
我又看了看烧的正旺的红泥炉子,只觉得身上冷的更厉害了,犹豫了片刻,还是进了门。
“把门带上。”老头头也不抬地道。
关上门我又自己找了张凳子,刚一坐下就觉得暖意扑面而来。这种外头风雨大作屋里静谧温暖的感觉确实不赖,若不是还要找小莺儿,我倒真想这样被炭火烤着睡上一觉。
老头倒了一杯酒给我,不是什么好酒,辛辣的厉害,但顺着喉咙滑下去之后全身上下都生出一股暖意来。
老头问我:“小丫头怎么了?”
我捧着杯子边喝边道:“跟我置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