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策道:“那他肯定说的是‘你不用怕,以后凡事有小爷罩着你’。”
我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说的。”
“这小子打小就这德行,”景策道,“不过我们景家人说到做到,这点你无需担心。”
恰逢牙郎探头进来:“两位爷,地方到了,咱下车瞧瞧?”
我冲景策点了点头:“多谢二哥。”
景策点头笑了,在我手背上拍了拍:“走,下去看看去。”
刚出马车我就知道牙郎误解了我的意思了。
眼前两扇朱漆大门,三层石阶,两侧的青石墙砖一直延伸出半里多地,更离谱的是,这宅子前头还立着俩石狮子。
我连车都没敢下,忙问道:“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就这儿,”牙郎自信满满地咧嘴一笑,“这是前户部侍郎张大人家的宅子,张大人告老还乡之后这宅子就空了下来,您租来正合适。”
我嘴角抽了抽:“……你还记得我的要求吧?”
“记得!小宅子,清净,便宜嘛,”牙郎嘿嘿笑道:“您看看这宅子,比您那将军府可是要小不少了吧,而且,绝对清净!这附近住的都是在朝为官的大老爷们,他们也都喜欢清净,有句诗说的好,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嘛,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您要是住这儿,保准能升官发财!”
“……我不需要升官发财,”我都快被他忽悠瘸了,连连摆手道:“这宅子不行,绝对不行,宅子是我住,不是景大人住!你看看我,按我这个标准找好吗?你觉得这宅子我住得起吗?!”
景策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在那牙郎肩上拍了拍,“这个确实有点大了,再换一个。”
“得来,”那牙郎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来,您上车,咱再看下一个。”
一上午那牙郎领着看了三四所宅子,按照长安城由北向南贫富差距逐级拉大的原则,我们从怀远坊一直看到永平坊,但大都不太满意……主要还是太贵了。我突然无比怀念破庙,住了这么些年一文钱都没收过我的,我当初还嫌它破,现如今才知道它给我省了多少银子。
“这位爷,咱们还要往下看吗?”牙郎已经一脸牙疼了,“在往下那宅子可就没法看了,我看您也是个体面人,跟一帮酒徒赌棍们住在一块也不合适吧?”
我四下看了看,心里也有点犯难了。
“行了,就这间吧,”景策替我拿了注意,“不是要给弟弟住嘛,太寒酸了也不成样子。”
我咬咬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