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洗尘二年九月初十,大周军队经过一夜鏖战,大破吐蕃主力于尖高山。吐蕃其余残部退回主城逻些城,大周军队一路碾压过去,围于城下。
半月后吐蕃向大周递交了议和书。
景萧与吐蕃对峙已久,如今虽然双腿站不起来了,却依旧是大周西南最坚不可摧的壁垒。阿恒与景萧交接了兵权,留下祁风和滕子珺协助景萧监视吐蕃,防止他们再生变,便带上议和书同我、景策还有大狗子一道返京。
于是就在我离京两个月之后,我又回来了。
据说就在我回来的当晚,京城的官员全都在家惴惴不安了一夜没敢睡。户部如今还没定尚书人选,他们发下去的两年的俸禄银子还没捂热乎,生怕我第二天又站在紫宸殿里伸手问他们要回去。
嘿,当我多稀罕干这个尚书似的。
哪怕曲河每天下了衙之后都来我家门口哭一场,我也没再动过一丝一毫回户部的念头。我家里那点银子我还理不清楚呢,哪有心思去管国库啊。
最后阿恒都不胜其扰了,在家门口插了一杆长枪。
然后曲河就不来了。
对此我还好奇,忍不住找二狗子打听, 结果二狗子笑得一脸深意:“阿恒哥哥长枪|不倒,谁敢这个时候上门打搅?”
我:“……阿恒去把你枪收了。”
阿恒:“真没倒。”
我:“……”
我这还算好的,回京之后最惨的当属景二哥。据说回来都一个月了,还没跟韩棠搭上话。
也不是彻底不理,见了面也不回避,只是远远站着拱一拱手,点一点头,就算过了。要是实在逼到近处,便道一声 “见过景将军”,就再不搭理了。
景策也深知韩棠这是怪他当年不告而别,可他还没生气韩棠大年初一出去征地的事呢,韩棠反倒恶人先告状上了。景二哥的脾气也上来了,于是两个人就怄着,谁也不搭理谁。
直到某一天,韩相没来上朝。
第二天依旧没来。
当天夜里有人看到夜黑风高之际,有人偷翻了韩相家的墙。
等到第三天……第三天韩相告了病假,理由是……扭了腰了。
朝臣们结伙上门探望,却见韩大人确系躺在床上不能下床了。又加上韩相至今操劳国事没有成家,景尚书便亲自在一旁侍奉汤药,众人纷纷为其高山流水的情谊感动得涕泪横流。